等了三日。翹楚都不曾下樓。
這不會被燒傻了吧。
他幾次敲門,方柿就在門内給他拒絕了。
郭合野擔心啊,吃不下飯,連攤子也不出了。
這下子常客們也吃不上飯了。
接連好幾個熟悉的顧客打電話:“老闆,今天咋不出攤啊?”
“媳婦兒生病了,沒空。”
甚至有熟悉的顧客說要不上門來取吧,就喜歡老闆做的飯。
郭合野沒心情應。
上官明也沒心情了。
他特地帶了瓶香水,送給她,但是她卻沒來。
老師說得流感了。
哎。
香水據說是他爸爸從東經托人帶回來的,因為喜歡都沒舍得送人。
這瓶香水是他從妹妹那裡搶來的。
翹楚啊,你到底什麼時候來上學啊。
這對母女僵持了整整一周,誰也不讓步。
翹楚不讓方柿出門,她也不上學。
兩個女人把家裡砸了個稀巴爛。
何向東在上一場戰鬥中就已經淘汰了,說是為他媽守墳,實際上是談妥了,正在離婚。
“你敢出去,我就從六樓跳下去。”
女兒說出這樣的話,堵在門口,方柿能怎麼辦。
翹楚把她的手機關機,拿在手裡。
“郭合野也在找你。”方柿隻能選擇談判,這個女兒比自己厲害多了。
翹楚粲然一笑,臉上的傷依然疼。
“你不是替我回答了嗎?”
方柿工作都做不了,把家裡砸爛之後,她也瘋了。
“媽媽……”女兒抓了把淩亂的頭發,癡迷地看着她,“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好不好?”
作為母親,她的後背陣陣冷汗,她可愛嬌俏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作為律師,她的第六感瘋狂振鈴,她處理過太多這樣的事故了。
比起其他的,她肯定要首先保證她的安全。
“我,我不會再和他見面了。”
“媽媽答應你。”
蹲在門口的女兒,左臉腫脹,眼神冰冷瞟了她一眼。
“啊,媽媽。”
又是這樣的語氣,方柿真的怕了。
極端的情緒最傷害未成年的心裡健康。
隻聽到她的女兒銀鈴般的笑聲:“我該那你怎麼辦才好呢……”
“你們的話啊,”可能是累了,她癱坐在地上,“都是狗屎。”
未等解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出現。
翹楚豎起食指,抵在嘴邊:噓。
果然,來自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跟随着砸門。
“方柿?方柿你在嗎?”
“方柿?”
從貓眼看出去,一身中山裝的男人趴在門口聽聲音。
呼喊着她母親的名字。
翹楚拉開内門,兩個人隔着防盜門相見。
男人似乎沒有多少震驚,方柿驚坐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翹楚猩紅的雙眼,他沒有多加注意,“你好,你是方柿的女兒吧,我是你媽媽的同事。”
門内的女兒佯裝在意:“你是王叔叔吧。”
翹楚拉開門,又飛快去玄關撈了一個關公雕像。
“我媽生病了,您進來坐。”
關心則亂。
上官彧沒有防備地走進來,準備換鞋的時候從鞋櫃的上方看到痛苦、驚訝的方柿,後腦一陣風,翹楚使了百分百的力氣砸向他的後腦勺。
血噴如注。
“上官!”
方柿顧不得禮義廉恥,抱起來他的腦袋查看,上官彧有些微胖,後腦的肉疊成三疊。
翹楚看的惡心。
她不想看到這對賤人的情深深雨濛濛,鎖上兩道門,打開了廚房的燃氣,關上了所有的窗戶。
她坐在媽媽的旁邊,暢想着回到母親的子宮。
“媽媽,我們一起走吧。”
方柿幾近歇斯底裡,“楚楚!”
“不要這樣,放過自己吧。”也放過我們……
上官意識清醒,他安撫着方柿的手,眼疾手快一個手劈把翹楚砍暈了。
方柿吓蒙了,上官關掉了煤氣,打開門窗,血流了一地。
方柿喊:“去醫院!”
翹楚迷糊中睜開了眼,男人手勁大,但沒打中要害。
她掙紮着要起來。
女兒沒事,方柿扶起來上官彧跑出門去。
回過神,翹楚坐在地上,看到地上雜亂的儲物櫃,牆上的壁畫、鐘表。
一切都不在老地方。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睡了個昏天黑地。
睡醒之後,回了幾個重要的消息。
告訴郭合野自己沒事,隻是睡着了。
「那我能來看看你嗎?」
翹楚思忖:“不了,我媽還在家。”
彭彭——
小石子的聲音。
她打開窗戶。
郭合野站在樓下,隔得遠,翹楚想象着他的表情——一副可憐的狗狗眼。
果然看到了她。
翹楚躲在窗簾後,沖他揮揮手,手捂住嘴,輕咳幾嗓子。
看到她就滿意了,郭合野雙手合十放在耳邊微微側頭:讓她好好睡覺去。
翹楚看懂了,笑着點頭。
心放在肚子裡,終于能開工了。
與此同時,翹楚也分明想到了自己的路。
發給上官明:「你的香水很好聞,能送我個小樣嗎?」
上午十一點,翹楚坐下等了片刻,上官那邊立刻回了消息:「可以,可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你病的厲害嗎?』
翹楚:「下周再去上課吧,微笑/」
上自習課呢,上官回她消息,不知道怎麼,總覺得翹楚也喜歡自己。上官想。
『好呢,好呢,你好好養病吧。/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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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她正常上課,郭合野一早就等在樓下。看到她出來了,摸上她的額頭。
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