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我叫路希，你叫什麼？”

“蔣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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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這片的艾心草好嫩啊！”

“希希，快來看！這有兩個野果。正好你一個，我一個。”

“希希，你看我摘的花，放在這裡是不是好看多了，都沒那麼臭了。”

“希希，你看這塊玻璃像不像寶石？”

“希希，你說等我們長大了會被分配到什麼工作呢？”

“希希，和你在一起真開心，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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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為什麼他們都叫我們老鼠？”

“希希，他們來了！快跑！”

“希希，好冷啊，雨到底什麼時候停呢？你說等到冬天的時候，我們會不會被凍死？”

“希希，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話，那我們是不是都是被神明抛棄的人？”

“希希，今天我經過一個窗戶的時候，裡面的人在玩西煙。我站在窗戶外竟然也能聞到一點，然後我全身輕飄飄的，很舒服。我看到了我媽媽，就好像她還在一樣。我好想她……”

“希希，我好羨慕他們。”

“希希，我累了。”

“希希，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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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對不起，希希，他們說隻要把你帶到這裡就可以讓我跟他們一起玩西煙。我真的好想媽媽。”

“你們别過來！我手上有刀！”

“呵呵，這也算刀嗎？”

“别過來！别過來！”

“啊啊啊！”

“血！好多血！”

“你殺了他！”

“路希殺人了！殺人了！”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快追！别讓她跑了！”

……

“呼呼，還好我跑得快。”

“我真的殺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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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家的小孩？怎麼沒見過你？诶，别跑啊！”

“這個地方應該安全了吧？我都不知道我跑到哪裡了。”

“爸，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沒事的，路希。以後再也不要多管閑事，也不要輕易相信别人。白天睡覺，晚上找吃的，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自己。再熬5年，熬到13歲，就可以去工作了。我得好好鍛煉自己，不能不被選上！不能成為流民！未來一定會變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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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昏昏沉沉地醒來，這一晚，她夢到了很多從前的事。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如同夢魇了一般回不過神。

人生好像一個坑坑窪窪的星球。每當她費勁全力爬出了一個坑，以為擁有了一個光明的未來，卻一不留神又掉進一個坑。那就再爬吧，雖然很累，雖然在上一個坑裡的精疲力竭還沒緩過來，但隻要爬，就一定能爬出去。隻是這一次爬出去後，沒有上一次那麼欣喜和激動了，所以她看清了前方的路——全是坑。

究竟是她的人生坑太多還是這個世界太糟糟？也許，兩者皆有。

她吃下一顆健體丸。看着窗外穿過灰雲透出來的一點晴光，至少今天天氣還不錯。拖着疲倦的身軀，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