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小姐原是禦使大夫庶子的女兒,名為赫連沁,她的母親是買來的奴婢,因庶子酒醉犯事,強了她,這才有了赫連沁。
奴婢心底善良,不過去世早,這才将赫連沁養在另一小妾手下。
聽聞赫連沁母親是為救尚書大人的父親才殒命。
尚書大人為表感謝,便認赫連沁為尚書府的表小姐,也允許她來尚書府尋水心遊玩。
而赫連沁的玉佩也源于尚書府。
水心爺爺在世時打磨了兩塊玉佩,一塊給了嫡出的水心,另一塊便給了赫連沁。
兩塊玉佩一模一樣,唯一不同之處便是玉佩上刻的字,水心的僅有一個心,而赫連沁的心旁多了一滴手刻的水滴。
身份低微,便命如蝼蟻,這是這個世道的原則。
公儀卿是知道赫連沁絕非善類,可她爺爺這般不顧她死活,還不顧真相就要賜死她,談起來都令人寒心。
且不說赫連沁勾沒勾引泾王殿下,單單是泾王夜半私闖女子閨房就說不過去。
更何況那表小姐喜歡模仿水心,不論是穿衣還是容顔,從小就按着水心的樣子來,公儀卿都險些認錯,更何談泾王,還是在夜晚無光的時候。
突然長孫泾像想明白什麼似的惡狠狠的看向公儀卿
"是你,你算計我,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是你故意給戎王出那些陰損的招,實則是引我上鈎,你還故意引導赫連沁去尚書府,卻事先将水心帶往浮雲寺一夜未歸。公儀卿,你好好高明的手段。"
公儀卿鄒眉,冷下眼眸,轉而面色一變委屈道:
"泾王殿下才好手段,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要将本妃拉下水,你說本妃給戎王出招,可我并沒和殿下單獨說過話,何來出招一說,再者,遊湖盛會本妃受驚,本妃念及水心小姐也受驚,攜她同去浮雲寺求個平安有何不妥?"
“是你給戎王出主意讓他與水心生米煮成熟飯,故意給我聽,你好歹毒的心腸”
公儀卿也不跟他犟嘴,起身跪向天王道“既然泾王殿下一口咬死臣妾與戎王殿下密謀,那就請天王調查,如若此事之前臣妾與戎王殿下有往來,臣妾自請賜死,公儀家九族連坐!”
衆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九族連坐。。。。這是斬草又除根,便是連一條狗的命都被她賭了進去。
長孫煜和長孫融接連看向她,眼中盡是複雜。
水心還在長孫融身旁,她也不明所以,茫然又震驚的看着她。
她竟是用九族來自證清白。
這時候長孫融也緩緩開口“臣弟與皇嬸并無往來,皇嬸也并未對臣弟說過那些話,不知泾王是何時何地從何聽來?”
“拜月節皇城下,她給你出主意,你并沒有接受”
“那日逛完皇城本妃便與奉昭公主,水心以及景王妃上了馬車,現在奉昭公主也在,水心小姐也在,何不問她們?”
誠然她們全都沒看見她見長孫融。
“奉昭未曾見谪王妃與戎王殿下交談”奉昭率先起身開口。
水心見狀也聰明的跟着撇清關系。
一時間泾王成了衆矢之的。
就算天王真的懷疑她,現在這個節骨眼,天王是不可能自毀旗子,助奉昭走到長孫煜身邊的。
但天王也絕不會再信任長孫融。如果她真的和戎王有往來,屆時他娶了奉昭,身後有莫大的大堰,而她又是長孫融的人,那不等同于奉昭嫁給長孫煜嗎?
左右奉昭入宮才是明智之舉。
長孫泾孤立無援,悲涼的仰天大笑着任由護衛将他帶走。
臨走前他還不忘潑她一身髒水道“皇叔,你早晚栽在這惡毒的女人手上。”
長孫煜不為所動,公儀卿也撐着頭看戲似的看他像小醜一樣的掙紮。
栽不載也得祈禱他不會傷害到長孫融,否則攪亂這天下的事她也幹得出來。
長孫泾這句話沒換來長孫煜的任何表情,倒是長孫融急了幾分。
"皇叔,侄兒可用項上人頭擔保,侄兒與皇嬸并無往來"
長孫煜偏頭看了他一眼略微點頭。
這倒是讓長孫融驚訝了,他竟然信他。
瞥見公儀卿那看透一切似笑非笑的懶散模樣,長孫融拿不定主意了。長孫煜到底是信他還是信得過公儀卿。
其實若沒有公儀卿一次次撮合水心和長孫融,還一次次在她面前暗示長孫融喜歡她,幾次三番的提及融王的好。估計以長孫融的不争不搶,水心早心儀長孫泾了。
說到底,不過是她幫長孫融在長孫泾手裡搶走水心罷了。
眼見這場戲差不多了,涼着奉昭公主也不好,長孫煜便開口。
"既然上天注定奉昭公主與衆王無緣,那依臣之見,不如天王将奉昭公主收入宮中。于情于理都可拉進大堰與大疆的盟交。"
長孫煜的這句話并不是給天王的建議,而是選擇,必須的選擇,因為天王别無所選。
天王知其所以然,便詢問奉昭"不知奉昭可願入宮?"
奉昭起身,微笑着點頭。"奉昭聽從天王安排。"
奉昭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确,一開始她的目标是煜王,可煜王已經成親,她斷然是不會委屈自己做妾,那便隻能入宮。
從始至終這場戲除了公儀卿還有一個奉昭,她看似是局外人,但公儀卿的每個計劃她都有參與。
公儀卿想象不到,如果她沒有策劃這一場場的局,那大堰和奉昭又會用何種手段攪大疆。
此事由水心而起,天王便打算将水心賜了婚,以斷長孫泾的念想,奈何長孫融以交出皇權,前往封地為條件請命與水心共結連理。
天王差點氣瘋,還是長孫煜幫着說話天王才同意。
公儀卿實屬沒想到長孫煜會幫她。
又或許不是幫她,而是他也覺得她和長孫融不清不白,所以趕緊讓長孫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