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煜的大腿内側有一道很深很長的疤痕,似乎是箭矢射穿的。
“想問就問”他仰躺在藥池邊緣閉目養神。
“問什麼?”公儀卿疑惑。
長孫煜沒有回答,依舊閉着眼睛修養。
她能有什麼想問的?關于他的傷?還是什麼?
“殿下為什麼用兵權換我?”
或許這個值得一問?
為什麼?他與她不過是命诏之婚,并無感情,也無任何牽扯,根本不值得他用兵權救。
可長孫煜怎麼可能做這種虧本買賣,一定有什麼原因和理由讓他不惜損兵折将也要救她。
“你還有利用價值!”他睜開眼睛,伸手拿過架子上的薄衫,起身的瞬間就披到了身上。
到底是需要價值的。
年前他還拿公儀一族的存亡威脅她,年後他就以兵權相救,若非她有天大的價值,公儀卿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長孫煜長腿一邁,幾個步子便跨入旁邊幹淨的浴池。
将身上的藥渣洗淨他才起身穿衣服。
那濕漉漉的頭發在他内力的加持下一點點幹燥起來。
他到底恢複了多少?竟然能拿内力烘幹頭發。
公儀卿算了算日子,就單單她給他治療就已經月餘,再加上以前的治療,不說完全恢複,至少一半是恢複了。
所以,以前天王乃至谪王府說的那些他無藥可醫的話都是說來給誰聽?
好端端的身體,非要讓病魔纏身,不是陰謀就是有鬼。
長孫煜的藥浴時間結束,她也該回去了。
剛踏出房門就見一個婢女急急忙忙來尋長孫煜。
看唇形,說的似乎是新顔姑娘。
新顔?不就是長孫煜的那個心上人嗎?難不成醒了?
聽金銀說那位新顔姑娘被養在寒洞。
公儀卿來藥谷有了些時日,卻始終沒有去見過那位新顔姑娘。
這要是真的醒了,發現自己拿命換的愛人娶了别人,得多悲痛欲絕。
公儀卿擡腿跟了上去。
跟了半程她才發現這并不是去寒洞的路而是去廂房的路。
“殿下來了!”公儀卿到的時候谷主正給床鋪上的女子紮針。
“如何?”長孫煜期待的問。
“大好,心肺恢複了,不過目前沒有醒過來的征兆。”
公儀卿站在一旁瞟了一眼床上的女子。
和長孫煜書房裡那畫像上的一樣,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别。
“大概多久會恢複?”長孫煜問。
谷主收針後緩緩搖頭“不知,她能恢複到如今這個程度實屬不易,能不能醒過來,不好說”
聽說這個女子為了救長孫煜才會這樣,谷主這一救就是五六年。
得知結果後長孫煜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公儀卿緊跟着他也出了門,路過涼亭的時候公儀卿才叫住他。
“殿下”
長孫煜轉身看向她。
“去涼亭說”公儀卿走向涼亭。
長孫煜鄒眉也跟着她走進涼亭。
“殿下可曾想過新顔姑娘醒後,我們這關系你該如何給她說?”
公儀卿一說長孫煜立馬明白她的意思。
“這不是你該管的,做好你分内之事”
“我與殿下本就無夫妻之實也無感情,如若新顔姑娘醒了,屆時殿下可休書一封,也好給新顔姑娘交差。”
到時候她再詐死,就可以無所顧慮的幫助長孫融了。
長孫煜不悅的盯着她,見她不是開玩笑,他臉色更暗沉。
“不必”說罷他便壓着火氣走了。
不必?他打算委屈那個女子做妾?
公儀卿越發好奇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利用價值,竟然讓他不要兵權,甯願讓心愛之人做妾也不休她。
回院的時候,芽芽和金銀正煮藥。
“王妃,這是最後一副藥,谷主說吃完王妃的病便可痊愈。”
芽芽把藥碗端來她面前。
公儀卿沒有猶豫一口就全喝了。
金銀和芽芽疑惑的盯着她。
“王妃是在擔憂新顔姑娘醒過來嗎?”
公儀卿看了她們倆一眼。
擔憂?那個女子醒過來最好,她并不稀罕這個王妃的位置,如果她喜歡那就給她好了,正好她和長孫煜兩情相悅,本就該是她的位置。
“王妃不用擔心,雖然那個女子救過殿下,但殿下對王妃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