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喜歡,隻是,你學會了,以後不可以給别的女子畫眉”
“末将,沒有别的女子”
公儀卿輕笑“是嗎?妹妹不是女子嗎?”
“你為什麼要殺他,我哥哥何錯之有?”腦海中又回蕩起言顔那句責怪的話和她那恨之入骨的臉。
公儀卿咬牙,強壓下心悸帶來的刺痛。
這個世界上每一個能勾起她回憶的地方,都是她淩遲的地方。
這世上,最可怕的是回憶,永遠忘不掉的回憶,一日比一日清晰的回憶。
明明輪轉的時候已經被磨滅,這一世卻莫名全部記起來,甚至一日比一日清晰,一日,比一日-痛-苦。
一個身影從她身後傾過來。
“誰的妹妹??”長孫煜問。
公儀卿擰眉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我的妹妹”敷衍了一句便走了。
長孫煜沒追問,擡眸也看向窗外。
那棵柳樹一動不動的屹立在風雪中。
寒風吹得過猛,長孫煜還是伸手撤下窗銷,将那棵柳樹和一湖風光關在了窗外。
當天晚上,客棧突然被一群官兵包圍。
店外火光沖天,喧鬧的聲音吵醒了長孫煜和公儀卿。
“那兩個外鄉人在哪?”是一個官差厲聲的逼問。
不出半盞茶功夫便有一群人上樓。
長孫煜動作很快,幾下便穿上了衣服。
公儀卿剛穿好衣服官差便踹開了門。
“來人,帶走”
說着就有幾個官差上前将他們倆抓了起來。
真有意思,竟然不是她想的強搶民女,而是給她扣個罪抓起來。
長孫煜沒有反抗,公儀卿便也沒有反抗。
這些官差将她們一抓去就丢進了牢房,罪名是什麼都沒給他們說。
這個牢房裡不似皇城死牢,這裡髒得不是一丁半點。
一些囚犯一見他們被丢進來,皆歎氣。
就似對這種抓美男美女的行為司空見慣。
“夫君,可還好?”見長孫煜狀态不太好,公儀卿鄒眉。
生在皇家,他應該是沒有進過牢房,這麼髒亂,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
“無礙”長孫煜輕咳着回答。
“公子你們所犯何事?”牢獄裡的囚犯好奇的問。
“在下與内人欲去斷脈山尋藥,途中在盤城休息一日,不知為何會被抓進來。”長孫煜輕咳着回答。
囚犯哀歎“若未犯事,定然是瞧上公子和夫人的容貌了”
“這也犯事?”公儀卿假裝驚訝。
“在盤城,但凡有幾分姿色的都被縣令和其子收入囊中,男子也一樣。”
“不能逃走嗎?”公儀卿問。
“逃,呵,往哪逃?小娘子有所不知,盤城老爺隻手遮天,便是去告禦狀的,都死了,他們連昌州都沒到,如何逃?”
話才說完那縣令之子便帶着一位女子進了牢房。
這女子是今日與他賽馬的。
“這個獎勵可還滿意?”男子看向長孫煜,似乎是将長孫煜獎勵給了這個女子。
“兄長哪尋的人?”看見長孫煜的時候,女子都看癡呆了。
這如狼虎豹的目光盯得公儀卿不自覺拉住了長孫煜的手。
恐一松手此女子就能将長孫煜撕來吃了一般。
那個男的看向公儀卿的目光赤果得就似将她攪碎一般。
長孫煜一個攔腰抱,直将公儀卿扣進懷裡,将她的頭摁進了胸前。
他從不對自己的臣民動手,但此刻他眼中布滿了殺意。
女子被他震懾的目光吓退了幾步,似逃一般逃開了。
“哥哥可查過身份,他這眼神似殺人無數。”
兩人離開牢房前公儀卿聽見了這句話。
她推開長孫煜,他眼中果然陰雲密布,難怪會吓到那個人。
長孫煜的手還扣在她腰上,公儀想扯開,奈何幾個牢獄犯還在看着。
“公子可是官家人?”一個囚犯眼含期待的問。
“我們隻是商人”長孫煜道。
囚犯略微失落“那公子沒準可以想辦法破财消災”
想了想囚犯又道“恐怕公子和小娘子都逃不掉了,被抓的男子女子,沒有活着逃出來的”
“皇朝不是每年都有監察嗎?為什麼不報?如何都是死,何不拼死一博?”
長孫煜不悅的問。
除非監察也有貪污,如果是這樣,他回去真的該插手朝堂了。
“每年監察,縣令都會安排人接待,真正的受苦百姓根本接近不了。”
公儀卿抿唇,便是能接近,這背後的勢力誰敢動?
那天王老子遇到承齊王也得規規矩矩叫聲十皇叔。
每年都會有檢查,難不成長孫煜是因為監察才會自願進監獄?
若那監察來了,豈會不認識他?隻要得長孫煜一句話,便是天王老子他們也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