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就這麼像電視劇裡的反派？”經理推門進來，臉上剛剛笑出來的褶子還沒有消下去。

穆照啃着蘋果，扒拉開宋凱。

經理對着宋凱道：“你先出去。”

宋凱腦子裡面瞬間過了一遍所有辦公室欺淩的惡性事件，站着不肯走。

經理笑出聲，道：“真不知道我在你們心裡的形象是什麼樣的，算了，你願意在這就在這吧。”

聞言，宋凱毫不客氣地坐下來。

“摔得沒事吧？”

穆照繼續啃着蘋果，搖搖頭，看了經理一眼，道：“謝謝。”

經理指着穆照對宋凱道：“看見沒！這才是看明白的。你小子一腔熱血，就知道蠻幹，學着點。”

宋凱讪讪。

經理繼續道：“趙總是我們的大客戶，你得罪不起，我也得罪不起。不過既然是我把你招來的，又在我手底下做事，我這個老大哥自然會護着你。”

經理說得語重心長，宋凱直腸子，問道：“那你還跟穆照說那樣的話。”

“哎！你這孩子！啧！”經理頻頻咋舌，哪壺不開提哪壺，道：“我就那麼一說，她不是不願意嗎。而且别看哥現在年齡大了，哥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表人才。我當初剛來的時候，我的上司也跟我說過一樣的話。”

穆照：……

宋凱：……

“雖然話難聽，可是若真是到了走投無路那一天，這也不失為一個方法。不管怎樣，讓自己活下去是真的。總會有翻身的機會的。”

三人在休息室裡面談天說地，穆照則啃了一個蘋果、一個梨子、一把荔枝、又喝了一杯氣泡水。等到她打飽嗝兒的時候，經理發話：“趙總早就走了，别偷懶了，趕緊出去幹活兒！”

宋凱無語，到底是誰在一直說話啊。

走到門口，宋凱還是問出了那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經理，那你到底有沒有……就是……那個……有沒有？”

經理給了宋凱的腦門兒一下子，一腳給他踹出去。

周末的晚上天空居然下起了小雨，穆照沒有帶傘，她戴上帽子，沖進雨幕裡。冰涼的雨絲打在臉上，讓穆照有種暢快的感覺，先前的郁悶一掃而光。她小聲哼着那首《dawn》，快步走向公交站。

距離公交站台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背後扼住了她的脖子。穆照下意識去掰勒在她脖子上的手，那雙手卻死緊。她拼命掙紮，但是發不出聲音。公交站台上終于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鬧矛盾的情侶，不敢貿然探查。也有人想要過來，卻被身邊的人拽住。還有人在視線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拿出手機。

身後的人并沒有下死手，穆照估計他也不敢在大庭廣衆下做什麼，餘光看見右側有一條小巷子，幽深僻靜，沒有人，也沒有攝像頭。

身後那人顯然也看見那條巷子，拖着穆照往那邊去。

正合穆照的意。

被拖着走到小巷子的深處，那人松開手，穆照彎着腰劇烈咳嗽，氣管都要擰在一起。

“你不是牛嗎？不是嘴皮子利索嗎？看我收拾不了你！”

穆照眼前全是星星點點的光斑，她用力眨眼，擡起身一看，果然是白天在店裡鬧事的那個趙總。

還沒等她看清或者說些什麼，趙總擡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穆照沒有猶豫，抄起垃圾桶裡面的一個啤酒瓶，狠狠朝趙總頭上砸下去。

虎口震得發麻，啤酒瓶在趙總的頭上碎成兩段，他被打懵了，似乎是想不到會有小姑娘反應這麼快，下手這麼狠。頭上一股熱流湧出，他一摸，滿手的血。

趙總發狠，罵了句髒話，再次沖過來。穆照一抹臉上的雨水，眼神裡面不帶一絲溫度，拿着手裡剩下的半截酒瓶就要紮過去。

“别動。”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穆照的後背貼上了一個高大的東西，緊接着一雙溫暖的手按住她的手背。

“紮那裡會死人的。”

說着，拿過她手裡的半截酒瓶，反手朝趙總的太陽穴上重擊過去。

趙總應聲倒地，滾在地上哀叫不停。

身後的人站到穆照的對面，擋住了她的視線，随手把酒瓶子丢在地上。兩個人被雨淋透，好像一雙惡鬼，相對而立。紅藍的光透過雨簾映在他們臉上，蓦地，他笑了，嘴角冒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打這裡，他才不能反抗。”

“陸洄舟啊，陸洄舟，你叫我怎麼說你才好？啊？三天兩頭打架鬧事，你把派出所當家啦？”一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坐在椅子上就開始數落人。

陸洄舟眼神閃爍，不肯承認：“誰三天兩頭打架鬧事了。”

中年男人瞪大眼睛：“呦呵？不承認？要不要我把出警記錄拿過來讓你瞻仰一番啊。”

“嚴所。”後進來的女警端着兩杯熱水，看見派出所所長嚴國棟立正站好。

嚴國棟擺擺手，女警才把水給陸洄舟和穆照，又拿來一件幹淨的衣服給穆照披上。穆照小臉煞白，還在不停地發抖，捧着水杯小聲說了句謝謝，抿了一口。

女警把她的頭發抹到耳後，安慰道：“吓壞了吧，别怕，這裡不會有人欺負你。”

嚴國棟見沒有自己的水，瞪了女警一眼，問道：“姓趙的怎麼樣了？”

女警道：“救護車拉走了，有人跟着去。”

嚴國棟指着陸洄舟罵道：“好嘛，你可真有能耐。一酒瓶子給人腦袋都幹開瓢了，你要死啊，用那麼大勁兒幹什麼！”

穆照看向嚴國棟，剛要說話，陸洄舟搶先道：“那是他該打。我這是見義勇為，揍他一頓算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