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洄舟逆光而來，睫毛長而密，毛絨絨地發着光，像是西方神話中踏光而來的天使。他頂着那樣一張招人的臉，笑得一派風流倜傥，穆照看似鎮定，其實魂已經飄走好一會兒了。

果然，沉迷于他的美貌，是她一生都戒不了的瘾。

在酒吧舞台上精彩的演奏讓陸洄舟獲得了滿場的喝彩，四周手機閃光燈不斷閃爍，讓穆照以為這是在什麼頒獎典禮的現場。她看着陸洄舟潇灑走回來，看着他笑吟吟坐在她旁邊。陸洄舟跷起二郎腿，展開胳膊搭在沙發背上，另一隻手把穆照拽進懷裡，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

“在看什麼？”

穆照腦子轟的一下就燒着了，好像有一顆原子彈在顱内爆炸，頭頂上升起一朵粉紅色的蘑菇雲——也有可能是黃色的，不知道，穆照化學不太好。

笑彎彎的眼睛，直挺的鼻梁，紅紅的嘴唇，上面還有穆照不小心磕破的痕迹。她羞澀地看着陸洄舟，手指在裙子邊緣攪動。

“我……”穆照支支吾吾。

“怎麼了？我彈得不好嗎？”

“好！”穆照立刻表态，比當年更上一個水準，然後繼續羞赧：“我……”

陸洄舟挑眉鼓勵她說出來。

“我想親你。”

穆照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但是因為離得近，砸在陸洄舟的耳朵裡像是打雷一樣。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什麼？”

“我想……”

陸洄舟沒有等她說完，捏着穆照的下巴輕輕把她拉過來，同時自己貼了上去。穆照今天穿的裙子很收腰，圈出纖細的腰線。陸洄舟的手放上去更顯得盈盈一握，用力将她按向自己。

在公共場合，穆照心有餘但還是會不好意思，索性昏暗的燈光讓他們看起來隻是坐得近一些。舌尖描摹陸洄舟的唇形，像小貓輕舐，留下一圈亮晶晶的口水印，标記完地盤穆照悄悄退開。

“你怎麼總是撩完就跑？”陸洄舟聲音喑啞，皺眉不解，不滿，不高興，同時也沒讓這個管殺不管埋的壞姑娘逃走。

“我沒有啊。”穆照茫然，本能地往後仰。陸洄舟卻掐住了她的腰。這個姿勢讓穿着抹胸小裙子的穆照胸口春光無限，偏她還不自知，一個勁兒要跑。陸洄舟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征求她的意見。

“回家？”

“不要。”穆照拒絕，“還有表演呢，我要看表演。”

“我都演完了，你還要看誰？”陸洄舟露出亮晶晶的尖牙威脅，危險地笑起來：“而且，你先撩起的火，你得負責。”

“我！要！在！這！”穆照堅定不移，開玩笑，回去？瘋了嗎？這才幾點？就算穆照再色欲熏心也沒有日夜耕耘的道理，可持續發展才是長久之計。

陸洄舟面露難色：“在這？能行嗎？”

穆照反應了一下，大罵他流氓，嗖地一下拉開距離，抱着肩膀坐在沙發的另一邊。

穆照氣鼓鼓的，腮幫鼓成河豚，小臉粉撲撲，陸洄舟忍了又忍才沒有上去咬一口。他輕咳一聲，跟過去。穆照這才發現這裡地形的險峻，她被陸洄舟高大的身軀堵在沙發的角落裡，想跑都跑不了。

心中驚疑不定，生怕這個人做出什麼有失體統的事情，心裡想着，姓陸的要是敢做什麼，她就咬死他。膽戰心驚地又看完了兩個表演，陸洄舟卻出奇地老實，一本正經，正襟危坐。有點反常，穆照掰過他的頭，左看右看。

陸洄舟眼中閃着細碎的光，在她的指邊輕輕一吻：“你開心最重要。我陪你。”

天爺呦，這凄凄慘慘柔柔弱弱的小表情一下子擊中穆照的心髒，她登時坐立難安。陸洄舟還貼心地拿來一顆大草莓送到穆照的嘴邊，捧着讓她吃，等她吃幹淨又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擦拭嘴巴，殷勤的像舊社會受氣的小媳婦。

穆照砸吧砸吧嘴裡的草莓，食不知味，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有問題，撩人以後又不負責。那個，強忍着會不會對身體不好啊。想要問問田潇湘，手機在陸洄舟那邊，她趴在陸洄舟的腿上去夠手機，卻聽見頭頂上傳來深吸一口氣的聲音，吓得她手機直接飛出去。

陸洄舟彎腰把手機撿回來，擦幹淨，放在她手裡。

穆照忽然不想問了。

“我，我想回家了。”

送穆照回家後，陸洄舟把她換下來的衣服裝進幹洗袋裡，把鞋子放好，套上拖鞋，還問穆照要吃什麼。穆照見他始終蔫蔫，哪還有心思想着吃什麼。她故意努力了一陣，喊道：“我解不開扣子了。”

“剛才扣不上，現在解不開。明天我讓人送幾件内衣過來。”

呼。

松開束縛，穆照終于能喘口氣，但是心裡那口氣還沒有松下來。

陸洄舟把穆照的衣服疊好放在枕頭邊上，脫掉自己的上衣，背肌都有些萎靡不振，悶悶道：“我去洗澡了。”

穆照站在床上，一把從背後摟住陸洄舟。

陸洄舟僵了一下，握着她的胳膊，溫柔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