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沈丘陵,易芥玔。
還有沈知寒。
......沈熠。
秦銳站在夜色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些年,易芥玔可沒少給沈知寒“添麻煩”。
按輩分,沈知寒甚至得叫他一聲“後爸”,可這位後爸下手之狠,若不是秦銳護得緊,沈知寒恐怕早就死在某次“意外”裡了。
秦銳原本不想管。他不是那種熱心的好人。
但易芥玔在路邊枯坐許久,終于踉跄起身,拖着腳步向後山走去。
後山可是懸崖。
雖然說許多軍校的學生都違反校規,争先跑去懸崖勇敢示愛,但易芥玔顯然不是去表白的。
秦銳啧了一聲,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看着易芥玔瘦削的背影,還是怕出事。
沈家家主的配偶要是死在學校的校慶,舊派的媒體絕對會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最後麻煩肯定會落到沈知寒頭上。
盡管沈知寒在明面上和沈家沒有任何關系,但隻要那群蒼蠅在學校的學生資料和檔案上花些心思,那沈知寒的過去......
“媽的......”
他罵罵咧咧地跳下車,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悄悄跟了上去。
月光下,易芥玔走得很慢。
秦銳這才發現,他纖細的腳踝上扣着一副精緻的鐐铐,繁複的花紋像貴族裝飾,卻實實在在地限制着他的行動。
沈丘陵幹的?為什麼?
秦銳眉頭緊鎖,還沒想明白,前方的身影已經站上懸崖邊緣。
易芥玔仰頭望着星空,站立許久,忽然張開雙臂,縱身一躍!
“操!”
秦銳瞬間爆發,戰術腰帶彈出鈎鎖,穩穩釘在懸崖,軍靴底部的倒刺“咔”地彈出。他飛撲上前,一把摟住易芥玔的腰,兩人懸吊在懸崖外晃蕩。
咔嚓。
靠,閃到腰了。
腰部的劇痛讓秦銳眼前一黑。
早知道剛才不和沈知寒在樹上胡鬧了!
“放開我!你們不是讓我去死嗎!”
易芥玔瘋了似的抓撓秦銳的手臂,指甲在他脖子上劃出血痕。秦銳疼得倒吸冷氣,本來也不是自願救人,現在更是怒火中燒:
“你他媽安分點!”
他對易芥玔可沒那麼多耐心,單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咔”地一擰,卸了對方的肩膀。趁着Omega痛到失神的瞬間,秦銳收緊鈎鎖,腳下猛蹬岩壁,硬生生把兩人拽回崖頂。
咔嚓。
操,腰又閃了一下。
秦銳僵在原地,疼得冷汗直流。
緩了口氣,秦銳扶着腰喘氣,擡眼對上了易芥玔的眼睛。
很多年沒見了。
記憶裡最清晰的畫面,還是易芥玔死死掐着沈知寒的脖子,扭曲的臉,和尖銳的咆哮。
而如今,這個Omega眼眶含淚,因為脫臼的手臂疼得發抖,卻依然兇狠地瞪着他。
嘶......
秦銳突然有點理解那些Alpha為什麼對“Omega的美味”念念不忘了,易芥玔就像帶刺的玫瑰,越是掙紮,越是豔麗。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腰疼稍緩,秦銳一把掐住易芥玔的下巴,冷着臉:“喂!要死死遠點,别給沈知寒惹麻煩。”
“為什麼!”易芥玔突然崩潰,“你們連死都不讓我死?!”
“求你了,殺了我!讓我去找我的沈熠!”
那喊叫聲撕心裂肺,讓秦銳都愣了神。
他忽然想起自家崽子。崽子當時被他提前剖出來,早産的小家夥哭聲像貓兒似的,弱得讓人心疼。
或許這就是易芥玔對沈熠的執念?
但這絕不是他傷害沈知寒的理由!
秦銳拳頭攥得咯咯響,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媽的,我不打Omega。”
他抓住易芥玔的手臂,不由他掙紮,“咔”地一聲接了回去。
身後的樹林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沈丘陵喘着粗氣沖出來,額前的汗珠在月光下閃着光。他的目光在易芥玔脫臼的手臂、秦銳胸口的吻痕間來回掃視,突然僵在原地。
“看什麼看!”秦銳暴躁地把人往前一推,“管好你老婆!”
易芥玔腳鐐叮當作響,踉跄着跌向沈丘陵。那個高大的Alpha迅速将人打橫抱起,易芥玔卻掙紮得更兇了
“嘀。”
沈丘陵按下終端,鐐铐紅光一閃,易芥玔便暈死過去,癱軟在沈丘陵懷裡。
“你給自己配偶戴電子鐐铐?”秦銳爬起來,面色不善,“當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