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陵沉默片刻,聲音沙啞:“抱歉......我不能失去他。”
月光下,秦銳抱胸而立,看着沈丘陵鞠躬離去。
易芥玔蒼白的手垂落在空中,随着步伐輕輕搖晃,像折翼的鳥。
看那兩人走遠,秦銳才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回到吉普車旁。他龇牙咧嘴地趴上車門,終端突然震動。
沈知寒:“在哪?”
“操......這時候想起我來了。”他低聲咒罵,從車載藥箱裡摸出止痛劑,毫不猶豫紮進大腿。藥劑推入血管的瞬間,腰部的劇痛才稍稍緩解。
看來還要找個時間處理掉學校的一些檔案,省的後患無窮。
他靠着後座,玩心大起,慢悠悠地回複:“沒死,但你後爸差點死了。”
沈知寒:?
秦銳幼稚地笑出聲,這才拿出備用西裝換上。
剛系好領帶,車門突然被猛地拉開。
沈知寒面色緊張地擠進後座,呼吸急促,目光落在地上的空藥劑瓶上,瞳孔驟縮。
他一把按住秦銳,手指急切地檢查每一寸皮膚:“你和易芥玔見面了?他有沒有傷到你?”
吉普車後座再寬敞,也容不下兩個高大的Alpha這樣折騰。秦銳不耐煩地想推開他,卻被沈知寒死死抱住。
這個擁抱緊得幾乎讓人窒息。
沈知寒的臉埋在秦銳頸側,深深嗅着伴侶的氣息,聲音悶悶的:“你乖乖的,離他遠一點,好不好?”
秦銳翻了個白眼:“易芥玔被沈丘陵用電子鐐铐鎖着,再說了,”他捏了捏沈知寒的後頸,“他一個小Omega,還能傷得了我?”
感受到懷裡的人逐漸放松,秦銳才把懸崖邊的事一五一十道來。
“都過去了。”他揉亂沈知寒的頭發,“别怕。”
沈知寒擡頭,輕輕吻了吻他的唇,又把人抱緊:“嗯,都過去了。”
這句話不知是在安慰秦銳,還是說服自己。
————
第二天,秦銳渾身酸痛地醒來,感覺自己像是被重型機甲碾過。
沈知寒昨晚像瘋了似的,把他從頭到腳标記了個遍,胸口,手腕、腳踝、小腹,尤其是頸後的腺體,咬得深可見骨。
這也沒到易感期啊?怎麼瘋成這樣......
可每次他想推開,對上沈知寒含淚欲泣但是又倔強的藍眼睛,就心軟得一塌糊塗,隻能躺平任人宰割。
秦銳永遠記得那個雨夜,沈知寒蜷在他懷裡,脖子上是深深的指痕,蒼白的皮膚下能看到淡青血管,人工心髒的機械聲隔着胸腔傳來。向來冷靜自持的死對頭抓着他的衣領發抖,滾燙的眼淚砸在他頸窩:
“疼......”
那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少年,在他懷裡脆弱得像塊被摔碎的冰。
“别走神,銳銳。”沈知寒稍一用力,秦銳悶哼出聲,推拒的手被沈知寒扣在身側,十指相扣,沈知寒又俯下身,在秦銳的腺體上咬了一口。
說真的,他差點死在沈知寒身上。
秦銳叼着巧克力能量棒,一瘸一拐地走向嬰兒房。沈知寒幫他寫了請假報告,還算有點良心。
他從未如此慶幸自己是Alpha,不然沈知寒能因為“謀殺伴侶”而上新聞頭條。
倒不是覺得Omega不夠可口,而是在沈知寒眼裡,他大概就是一塊行走的巧克力蛋糕,随時都想啃一口。
還是無限續杯的那種。
崽子正趴在嬰兒床裡啃玩具,看見秦銳還開心地伸手要抱抱。結果一聞到秦銳身上的信息素就皺起小臉。
得,被沈知寒腌入味了,崽子都不跟他親了。
自從被強制送去脫敏訓練,崽子就對沈知寒的信息素深惡痛絕。
嘿,小東西還挺記仇。
“小沒良心的。”秦銳把崽子撈起來,任由那小奶牙啃自己的拇指。
崽子已經開始長牙了,天天嘴癢的很,逮着啥都啃。
他想起第一次被咬時的場景。
他正抱着崽子咨詢潘玲玲育兒問題,一手托着娃,一手捏着肉乎乎的小臉玩。突然,拇指傳來輕微的刺痛。
“嘶!”秦銳吓了一跳。
他吓得差點把崽子扔出去,趕緊掰開那小嘴檢查。
“秦少将!”潘玲玲急忙阻止,“這樣會影響寶寶的标記齒發育!”
看來他家崽子以後也是個Alpha。
秦銳任由崽子把自己的手啃的滿手口水,另一手在終端上扒拉。終端突然震動,屏幕跳出一串天文數字。
秦銳差點把能量棒噴出來:“終端卡了?”
緊接着,沈丘陵的訊息彈出:
“感謝秦少将昨日救我愛人,一點薄禮。”
秦銳剛想客套兩句,第二條訊息緊随而至:
“懇請幫忙傳話,我們很想念小寒,希望一起吃頓便飯。沈家永遠歡迎你們。”
秦銳冷笑一聲,把崽子舉到面前:“崽子,有人想請你爹吃鴻門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