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秦銳回以微笑，轉身替湛明熙摘下頭盔，“介紹一下，我爸爸湛明熙，帝國最好的醫療官。”

湛明熙理了理被頭盔壓亂的栗色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手：“哪有哪有，我已經很久不上臨床啦。”

何凱西上前一步，執起湛明熙的手，堪稱優雅地俯身一吻：“您好，鄙人何凱西，是第五軍團的......”

“啊——！！”

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一道身影直直墜落。

何凱西面不改色，快速起身，雙臂一攬，穩穩接住了從西索斯肩甲上掉下來的布爾諾。

秦銳打量着布爾諾，這小Omega變化太大了。

一年前還是白白嫩嫩的小秘書，如今皮膚被木星的風沙磨得微黑，個子蹿高了一截，手臂甚至有了薄薄的肌肉線條，活像從精緻芭比娃娃變成了陽光健氣少年。

布爾諾飛快地從何凱西懷裡跳下來，朝湛明熙和秦銳九十度鞠躬：“秦少将好！湛醫療官好！我是布爾諾，現任木星基地......額，測繪員！”

湛明熙歪頭，疑惑道：“咦？前線也有測繪員了嗎？那可是很辛苦呀。”

布爾諾撓撓頭，耳尖微紅：“啊......這個說來話長......”

秦銳眼尖地注意到布爾諾無名指上泛着金屬光澤的戒指，那材質怎麼看都像機甲材料打造的。

好小子，上次還說“早呢”，現在戒指都套人家手上了。

他挑眉看向何凱西，對方立刻驕傲擡頭：“我的，懂？”

秦銳給了他一拳：“當年是誰嚎着怪我往他前線塞個omega測繪員？”

何凱西咧嘴一笑，毫不客氣地勒住他脖子：“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湛明熙好奇地到處張望，指着遠處高聳的能源核心塔：“那個是不是用了新型量子壓縮技術？”

“您連這個都懂？”布爾諾驚訝。

“《星際科技周刊》每期都看哦。”湛明熙得意地眨眼，“雖然康銘總說那些雜志占地方......”

兩個小omega嘀嘀咕咕叽叽喳喳，聊的投機。

“木星躍遷什麼時候能啟動？”秦銳看了眼終端，他和湛明熙在抵達木星上就花費了半天，“我們趕時間。”

何凱西故意拖長音調：“按規矩排隊的話......您起碼得等半年後了，秦——長——官——”

秦銳眯起眼睛。

下一秒，何凱西大笑着拍他後背：“看在你給我送老婆的份上，馬上安排！”

布爾諾在後面跳腳：“團長！！！”

————

沈知寒結束了一天的軍部工作，比往常稍早一些，還有時間可以回家做飯。

他下意識地摸出終端，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剛想發訊息問秦銳晚上想吃什麼。

動作突然頓住。

秦銳已經出發了。

他盯着自己發出去的那句“注意安全”，沉默許久，才緩緩收起終端，起身離開辦公室。

“沈指揮官，真巧。”走廊上，下屬熱情地打招呼。

沈知寒點頭回應，臉上依舊是一貫的冷淡。

兩人沉默地上電梯。

下屬偷偷瞄了他一眼，心裡犯嘀咕：雖然沈指揮官平時也冷，但今天......怎麼感覺更吓人了？

沈指揮官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知寒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下屬又默默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

沈知寒順路去醫療所接崽子，向潘玲玲禮貌地道謝。

一段時間的脫敏治療下來，崽子已經沒有那麼黏秦銳了，至少不會一不見人就哭鬧。

可當崽子回到家，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秦銳的身影時，還是忍不住拽了拽沈知寒的袖口，軟軟地喊：“mama？”

“媽媽”去哪了。

沈知寒摸了摸崽子的頭，沒有回答。

崽子還小，什麼都不懂。

機器人已經煮好了米粥，沈知寒沉默地喂崽子吃飯，動作和往常一樣精準，一勺一勺，不多不少。

隻是今天，餐桌上少了一個人。

少了那個總是把米粒沾到崽子臉上、然後哈哈大笑的Alpha。

整個家裡都安靜了許多。

洗完澡，哄睡崽子，處理完剩餘的工作。

沈知寒的每一步都像設定好的程序，精準而冰冷。

直到他躺上床，把臉埋進秦銳的枕頭。

那股熟悉的、帶着淡淡龍舌蘭酒的信息素瞬間包裹了他。

沈知寒緊繃了一整天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他緊緊抱住枕頭，仿佛這樣就能填補身旁的空缺。

“銳銳......”

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原來離不開秦銳的，從來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