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慕維搖了搖頭,“這事詭異就詭異在這裡,他又是勾引,又是英雄救我的,最後什麼也沒幹消失了。”
“那确實詭異。”
“他要是對我有興趣,想睡我,我還能有個防範,有個婉拒,但他隻是把我劫走了,扒光了丢在酒店的床上,消失了兩年,如今忽然出現找我拍電影,換你你不害怕嗎?”
“那确實害怕。”
“最重要的是,他有恩于我!你讓我如何面對這樣一個複雜的恩人?”
“那确實難以面對。”
“這整件事唯一讓我慶幸的,就是周振海和他老婆把被打這件事算到了我頭上,對狄炎秋沒有任何報複行為,否則我肯定要内疚到死。”
“我覺得,你還是該去找狄炎秋。你都這樣了!”
“我哪樣了?”慕維憤然。
“窮。”
“……”慕維再次啞口無言。
“别糾結了,一般人想賣都賣不出價錢,你還不抓緊機會?窮人沒資格嫌三嫌四。”班藍說罷,奸猾一笑。
“還沒到那一步,我還有一份工作呢。”慕維還想掙紮一下。
但他話音剛落,手機短信忽然響起,他拿起一看,臉色瞬間一會兒白一會兒黑,很是難看。
班藍好奇地伸頭過來看,隻見屏幕上寫着:MU,我很抱歉地通知你,你之後不用來上班了,我的檔口被人買走了。
很好,三份工作全軍覆沒。
慕維一臉憤懑——怎麼每次見了狄炎秋後,自己都能倒黴倒上天?還是那種一環扣一環的連環黴。
他是不是克我啊?絕對不能沾上這個災星。堅定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慕維暗暗下定決心。
第二天傍晚,慕維再次見到了狄炎秋,在狄炎秋買的那家叫Rossignol的影視公司裡。
他想通了,班藍說得對,他窮,窮人沒資格嫌三嫌四。
公司前台沒人,幾個員工正在進出搬着東西,慕維拉住其中一個正在搬椅子的人問:“我來找狄炎秋,請問他在嗎?”
“在!你還挺及時,再晚點來,我就下班了。”狄炎秋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
慕維側臉一看,他靠在辦公室門邊,抱着肘,單腳點地,舉着馬克杯一臉戲谑地看着慕維,似乎對他會來找自己毫無意外。
“你們公司怎麼連個前台都沒?”慕維發現了一個華點,“是正經公司嗎?”
“前台啊,我來上班第一天就鑽到我桌子下面拽我褲子拉鍊,被我當場開了。”狄炎秋若有所思,“暫時沒找新的。”
“這姑娘的行為還蠻豪放的。”慕維笑了笑。
“誰跟你說前台是姑娘?”說到這個,狄炎秋一臉怨念,滿眼抗拒,龇牙咧嘴,“那哥們胡子跟胸毛都連成一片了。”
“……”慕維愣了一下後笑到折疊,“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幹嗎表現得如此排斥?”
狄炎秋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我喜歡男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那天你穿着睡袍,敞着領子來敲我酒店房間的門?不是為了……”慕維說不下去了,他隐隐感覺自己好像搞錯了什麼事情。
“為了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想潛規則你?哦不,是被你潛規則?哈哈哈……”說到這裡,狄炎秋已經笑得喘不上氣了,“那件睡袍,我是跟服裝組小姐姐借的,我房門鎖壞了,換不了衣服。我有點高,那睡袍有點小,哈哈哈……”
“……”慕維無語了。
“你這麼一說,确實挺像主動投懷送抱的,哈哈哈……”狄炎秋接着笑。
“……”慕維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
“你當時有沒有害怕我霸王硬上弓?畢竟我這麼高大威猛。”狄炎秋的笑聲愈發狂放。
“……”慕維此刻簡直是無語pro max ultra,因為直到剛才,他都在害怕被強上這件事。
狄炎秋笑不動了,站在那叉着腰喘氣。
慕維強行換了話題,“怎麼東西都搬走了?”
“這裡房租到期,我懶得租新的辦公室,打算搬到公司的攝影Studio去湊合一下。”狄炎秋解釋道。
看着站在門口不動如山滿臉通紅的慕維,狄炎秋接着說:“進我辦公室坐坐?雖然裡面現在沒椅子,倒是有張桌子,很适合辦公室強取豪奪。”
再度調戲完慕維,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慕維耳根子都紅了,他嚴正威脅狄炎秋:“再說這個,我就走!”
“别走,别走,我不說了。”狄炎秋連忙憋住了笑容。
如今的狄炎秋社交狀态練達,說話幽默,跟之前那個愣了吧唧的戲瘋子相去甚遠。這讓慕維不禁腦洞大開:他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人格分裂?或者被奪舍了?
“那什麼,你找我的那個工作,我接了。”慕維低聲說。
“怎麼想開了?”狄炎秋沒有驚喜的語氣,似乎感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别管。”為了彰顯自己跪得高傲,慕維掙紮了一下,“但我有條件。”
“說。”狄炎秋滿眼饒有興緻。
“拍攝團隊我要參與挑選。”
“可以。”
畢竟是要跟慕維搭班一起工作的人,他來挑選十分合理。
“還有,你要拍什麼類型的電影?”慕維問。
狄炎秋笑了一下,從抽屜裡拿出項目書和劇本,推到了慕維面前。
項目書和劇本,竟然都是中文的,這是早就料到自己會答應嗎?慕維不禁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