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維要兼職後期,住在片場是為了晚上工作比較方便。我作為他的制片人,肯定要跟他共同進退啊,有什麼問題嗎?”狄炎秋不明白師甯為什麼這麼激動。
“需要一起住在片場嗎?”
“當然啊,我們需要時刻溝通工作進度,肯定時刻在一起比較方便啊。”
狄炎秋的态度十分坦然,坦然到慕維覺得自己相比之下,龌龊至極——自己搬來這裡是因為有了奇怪心思,不是單單為了工作這麼簡單。
“你搬回去好不好?”師甯講道理講不通,開始撒嬌了。
“師甯,你沒覺得你來法國後,管的事情越來越寬了?”狄炎秋有點不耐。
“我這是為你好。”
“天底下所有的為别人好,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而已。”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
“我出去買包煙。”
眼見倆人要吵起來了,慕維趕緊溜了,他覺得作為導火索,留在現場不太好。
慕維找到一間Tabac走了進去,買完煙後,幹脆在Tabac門口的馬路牙子上抽起煙來——他不想那麼早回去。
一支煙抽完,狄炎秋竟然站在了他身邊。
“你怎麼出來了?師甯呢?”
“我讓他回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這附近就這一個Tabac,不然你要去哪買煙?”
“也是。”慕維一笑。
“我把他慣壞了。你别放心上。”狄炎秋略微尴尬。
“關我什麼事?我幹嗎放心上?”慕維樂了。
“有點煩,陪我去喝一杯。”狄炎秋說。
“回Studio喝,喝多了不用扛着你回家。”說到這個,慕維就一臉心有餘悸。
倆人走回了Studio,狄炎秋去停車場,從後備廂裡拿出一瓶Macallan。
慕維從劇組的茶水間拿了兩個紙杯,一包薯片,倆人就着喝了起來。
最開始誰也不說話,良久後,狄炎秋忽然張嘴問:“你是不是很好奇師甯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你的私事,你不想說就不用說。”慕維嘴上這麼裝,但内心其實好奇瘋了。
狄炎秋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他爸爸為了救我出了意外,去世了,他成了孤兒,理所應當由我家照顧長大。漸漸地,他對我産生了超越常理的情感,無論我怎麼拒絕他,他都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
這段話信息量太高,劇情太超現實,慕維感覺都跳頻了——從現實主義文學直接跳到了豪門狗血網文。
“既然是恩人之子,那你……從了他?”
狄炎秋看傻子一樣看着慕維:“暫且不說我根本不喜歡男人,就算我喜歡男人,我也不喜歡他那種白幼瘦,就算我喜歡他那種外形,我也不喜歡有人強迫我喜歡誰。有恩報恩,以身相許算是怎麼回事兒?把這些感情混在一起,我還活不活了?”
慕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這種感情确實太沉重了。但,師甯意識不到這些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想利用恩情道德綁架狄炎秋。
恩情+日久生情,的确赢面不小,難怪他敢賭。
“你都跟他說你不喜歡男人了,他幹什麼拿我當假想敵?”慕維問出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困惑。
“咱們之前不是一起出櫃了嗎?你忘了?他似乎又燃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希望。”
“那是對付ASE的權宜之計,你沒跟他說嗎?”
“說了啊,”狄炎秋一臉無奈,“他們這種執拗的人吧,有個共性,就是隻能聽到自己想聽的,然後按照自己的理解,得出一個有利于自己的結論,跟妄想症似的。”
“你怎麼這麼了解他們的心裡?”
“我原來就這樣啊,改邪歸正了。”
“你還挺……坦白。”
“我的問題隻是暫時對演戲有點着迷,日子久了,興趣淡了,病就好了。但師甯這個問題,似乎越來越難處理,感覺時間越久,他陷得越深。”
“看看心理醫生?”
“我給他找過,還親自帶他去了,他見到醫生就發脾氣,歇斯底裡的。”
“要解決這個問題啊,隻能是你讓他徹底失望,戀愛結婚生子一條龍,他說不定會慢慢死心。”
“你太小看他了。”狄炎秋搖了搖頭說。
師甯第一次跟他告白時,他就在大學裡找了個假女朋友,兩人形影不離地演戲。結果師甯天天去人家姑娘家裡鬧,班級鬧,鬧得人家最終受不了說了實話。這下可好,之後師甯對“找女友”這招完全免疫了,無論真假都當假的。
“那你交過真的女朋友嗎?”
慕維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狄炎秋帥成這樣,家裡又有錢,怎麼可能沒交過女朋友。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