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的宣傳策略十分激進，在沒有獲取制片方同意的情況下，擅自用“全gay團隊”這個噱頭來造勢，大打性少數群體的牌。

畢竟gay片的受衆比男女片少太多，他們必然不能完全隻針對基佬群體，勢必要借着LGBT的風口把财斂一斂。

狄炎秋不敢說什麼——他們是鑽了合同的空子，如今被平台方按住往死裡吸血也敢怒不敢言。

宣傳效果呢，自然是黑紅雙至，毀譽參半。

最可笑的是，基佬群體本身沒啥反應，反而圈外人說三道四的聲音不絕于耳——說制片方靠噱頭來蹭性少數群體的熱度。

但平台不管，群衆要罵影片，就要先付費觀看，隻要付款，他們的營銷目的就達到了，管它是一片贊譽還是口誅筆伐。

而且，吵得越兇，營銷效果越好。畢竟非目标群體，無論如何都不會看，目标群體，無論如何都會看。影響力擴大，還能收獲一幫好奇的非目标韭菜。

很快，《墓碑鎮》被罵上了熱搜，但上了熱搜後，情況開始往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先是有人發推表示：我竟然覺得《墓碑鎮》爛得有點上頭是怎麼回事？

這個推被轉發了1萬多次。

緊接着，屬于觀衆的狂歡開始了——二創，惡搞，跟風，表情包……一發不可收拾。

觀衆們看夠了各種政治正确下的審美，對這種毫無政治正确，尖酸刻薄又爛到精彩的電影簡直欲罷不能。

病毒式傳播開始了。

《墓碑鎮》徹底紅了。

看到這個局面，慕維的心情很複雜——他預想的效果達到了，但被冠上最會拍爛片的導演這種稱号，還是不太讓人愉快的。

平台賺到錢後，立刻約見了狄炎秋，跟他聊續集的合約——第一部爆成那樣，不拍第二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狄炎秋看着合約的優厚條件，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

他的車剛剛開回院子，慕維就從屋裡沖了出來。

“你發給我的消息，怎麼回事兒？”慕維點着手機屏幕，難以置信地質問狄炎秋。

“就是字面意思，我是你的新債主了。”狄炎秋态度很淡然，“車文瑞的錢，我幫你還了。”

慕維戳開微信界面，就開始打車文瑞的微信語音。

半晌後，那邊電話才接起來。

語音通話一接通，慕維就對着那邊吼了起來：“你有病啊？幹嗎把我的債務轉移給狄炎秋啊？”

車文瑞聽完反駁：“什麼鬼轉移債務？我連他人都沒見到！丫找人把一兜子錢，現金！直接丢在我公司了！錢裡留了張字條，說把你的債務轉給他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慕維埋怨車文瑞。

“你要不然聽聽我給你發的語音，我特麼發十條你都回不了我一條，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了好吧！”車文瑞更激動了。

慕維把微信界面往上一劃拉，果然有一大堆語音沒聽。

“誰家正經人發語音啊？”慕維覺得語音就不該被發明出來。

“别說這些廢話，正好，你讓狄炎秋趕緊把錢拿走，你知道五百萬現金有多大一堆嗎？沒處放沒處藏的，吓得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車文瑞聲音裡全是焦慮。

想想确實糾結，這年頭金融管制無比嚴苛，這些現金簡直就是天大的麻煩。

狄炎秋在旁邊插嘴：“跟你要賬号你不給，我隻能給你現金了。”

“狄炎秋？說話的是狄炎秋嗎？”車文瑞在那邊氣急敗壞，“狄炎秋！你趕緊把錢拿走啊，帶個點鈔機過來。”

“你們影視行業還怕現金？糊弄誰呢？随便拍個垃圾不就洗幹淨了？”狄炎秋撇了撇嘴。

“你當是原來的環境啊？現在不能洗了。不對啊，你倆怎麼搞到一起的？你你……你怎麼在慕維家？”車文瑞終于反應過來了。

“要你管。”狄炎秋語氣十分幼稚。

“我說你這人……”

還沒等到車文瑞還嘴，慕維就把微信語音挂斷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慕維看着狄炎秋，一臉嚴肅。

“我要籌備拍《墓碑鎮2》，需要你參與。”

“你這是強迫我嗎？”

“是的。”

慕維無語了，他沒想到狄炎秋承認得如此理直氣壯。這件事在他看來好氣又好笑——狄炎秋壓根沒問過他的意見，就擅自認為他一定對拍攝續集是抗拒的，還為此搞了這麼一出。

他之前抗拒拍戲，是因為已經放下了，既然再次拿起來了，還抗拒個屁。

慕維看着狄炎秋，忽然笑出了聲，之前因為拒絕去電影學院面試并要搬走導緻的這段時間的冷戰，竟然一瞬間土崩瓦解。

狄炎秋沒笑出來，他還架在剛才十分霸總的氣勢上下不來。

“你不是要賣掉這個公司嗎？”慕維問。

“誰會賣賺錢的公司？”

“你國内資金不是出問題了嗎？你哪來的錢給車文瑞？”

“隻是不能弄到法國，不是沒錢了。”狄炎秋輕描淡寫，“對了，作為債主，我還有一個要求。電影學院，你要去面試。”

“……”慕維一愣，“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