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站在人群中央,卻沒有一個人跟她說話。她總覺得自己站在一群金發碧眼的人類中間有些過于另類。不對,還有一個人跟自己同樣發色。可是,他也跟他們一樣在觀察自己。
看什麼看?
安格沒好氣地想,剛才你隻說了兩句話就把我扔下來自生自滅的時候可沒看得這麼認真。
“你真的一個人殺掉了一群斯誇爾?”男人忽然開口,打破了教堂裡的寂靜。
“如果你們說的斯誇爾就是那些黏糊糊的怪物的話,那麼是的,我解決掉了他們。”安格坦然承認,“有什麼問題嗎?”
男人不說話,斜着眼和一位穿着修女服的女人對視了一眼。
另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掃視着她,“一個看着如此弱小無力的女人,看見怪物沒吓破膽就不錯了。”
“怎麼不可能?你不行就不讓别人行啊?”安格不甘示弱地回擊。她雖然不知道自己超能力怎麼來的,但是氣勢不能輸。
安格的話似乎刺痛了男人,他轉身向一位修女裝扮的人控訴:“裡爾修女,她一定是在說謊,怎麼可能有人打得過斯誇爾?那可是連村子裡男人都吃掉好幾個的怪物!”
“西亞斯,不能随便污蔑其他人。”那個叫裡爾的修女緩緩開口。
“我還可以這樣。”安格把手上的斧頭丢開,然後憑空一抓,斧頭又重新回到了手裡。
裡爾忽然挺直了腰背,問她:“你從哪裡學的?”
“無師自通!”安格得意洋洋,“你們最好趕緊給我一套幹淨的衣服,不然……”
她話還沒說完,那扇被自己破壞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裡爾修女,裡爾修女!”一位渾身黑色長袍女巫模樣,臉上還刺藤曼一樣的刺青的女孩忽然上前,說:“靈魂之書在發光!”
她一句話說出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安格轉移到她身上。
“來吧,這位英勇的女孩,請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裡爾招呼安格到跟前。
“我叫安格。”
“好的,安格小姐。”裡爾說:“我懇請你不要介意剛才其他人說的話。你來自哪座城邦?看你的能力,不會是北邊的斯洛城吧?”
“我能理解,裡爾小姐。”安格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是斯什麼洛……?抱歉,我不太清楚。一定要說的話我想我應該是來自東方。”
聽到這話,一直倚在牆角閉目養神的黑發男人忽然擡起了頭。
“東方?”裡爾皺眉,“你身上沒有精靈的味道。東方被精靈占據着,不太可能有人類城邦。安格小姐,你說的是哪個東方?”
安格聽到這裡覺得大事不妙。她沒有撒謊,但是如果說自己是穿越的,恐怕也沒人信。正在她左右為難的時侯,低沉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東邊,那片神州大陸是吧?”
安格被吓一大跳,“你怎麼知道的?”
“排除我是預言家的選項,那就隻能是我也是從那裡來的了。”弗裡頓歪頭問她,“怎麼打的怪?這個月救了十個人,九個金發碧眼的洋人都沒活下來。這算超越全服99%的人了吧?”
“你也是穿越的?”安格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她甚至還在消化自己穿越到了異世界這件事,“那你背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就信你。”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制,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弗裡頓脫口而出。
“可是,裡爾小姐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
“這些事情,公主在預言中都猜到了。”裡爾面不改色地說:“‘ta如墨水一般的黑發,能夠戰勝黑暗中的惡靈。神秘的黑色有時能夠遮蓋一切,但是也能像書寫一切。或許能像東邊升起的太陽一樣,給人帶來新的希望。’”
她合上靈魂之書,指着聖堂那座巨型蠟燭對她們說:“我們奇亞特大陸已經被燭光之神統治很久了。雖然很多人認為燭光之神給他們帶來了永恒的光明,是無比正義的神明。可是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光明,于是在沒有被光線照到的地方就形成了永恒的黑暗,這些地方會滋生許多邪惡的生靈。比如,你遇到的斯誇爾,就是人類聚集的城邦中最常見的怪物。”
“神明給人類帶來災難,為什麼人們還在向他祈禱?”安格看到在場的其他人都跪在巨大的蠟燭神像下祈禱,整齊劃一地念着頌歌。她不小心與頂部的燭光對視,跳動的火焰就好像神明閃爍的目光。她眼睛忽然一疼,痛苦地閉上眼。
"光總會刺到某些人的眼,就像有人看不慣燦爛的太陽。"裡爾把他們帶到聖堂的角落,低聲說:“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很難發現不信仰神明的人,那是因為這些人早就被殺了。”
“明明裡爾小姐隻叫我一個人跟曼拉娜小姐過來,你為什麼跟着?”
“我沒有多想跟你來,隻是想看看你有多厲害而已。”弗裡頓如實說。
“難道你每天出去巡邏的時候沒遇見過斯誇爾嗎?”安格不解。
“我身上會塗上曼拉娜小姐制作的隐形藥,但是不能跟怪物有互動。一旦被他們發現行蹤,藥效就會消失。”他解釋道。
“很遺憾,我還沒辦法研制出更好的隐形藥。”曼拉娜說:“制作隐形藥最好的材料就是苦根草,可是這種草隻生長在精靈的領地。但精靈們正為了奪回自己的領地而頭疼呢,根本沒時間招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