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外面有個小孩兒說要找你。”說話的是服務員小林,端着盒飯順便坐在了宋景星身邊。
宋景星正吃着酒吧提供的夜宵,聽到小林的話露出疑惑的表情,頓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小孩兒是誰。
怎麼還沒走?宋景星很意外,難不成家裡沒人?他将盤子裡面的飯菜扒拉完,端起飯盒扔進垃圾桶。看見外賣箱中還有幾盒沒人要的盒飯,就問道:“這些沒人要嗎?”
小林瞥了一眼:“有一盒是小月的,他今天臨時有事請假了。你要是要就拿去呗!”
宋景星點頭,拿了一盒走。
來到酒吧後面的員工通道時,就看見那個自稱小喬的人蹲在牆角,雙手插在袖子裡,頭靠着牆,時不時點一下腦袋。
宋景星将盒飯放在明綏腳邊,蹲在他的面前,順手将他的帽子往上擡了擡。
一張白皙的小臉,不知道是不是凍的,此刻呈現出慘白的模樣,睫毛濃密纖長,垂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宋景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
還挺軟的。
“哎!殿下?你下班了嗎?”明綏轉醒,看見宋景星有些意外。
“沒有,”
明綏将衣服裹緊:“那我再在這裡等會兒吧!”
宋景星皺起眉:“你不用回家嗎?”
明綏臉色頓時凝固住,眼珠都黯淡下來,但還是很快就回複道:“我都告訴你了,我是穿越過來的,這裡怎麼可能有我的家啊?”
這話的意思,就是在怪宋景星不将他的話不當回事兒了!甚至,還有委屈。
“你打算抱着這根竹竿多久?”
明綏擡眼看了一眼筆直的竹竿,語氣帶着憐惜道:“這可是最近找到的最直的竹竿,我今天是不是很厲害?”
宋景星搖搖頭,将竹竿抽出來放在一邊,順手伸進明綏的袖子裡,把手牽出來,帶進員工通道。
“進去後不要亂跑,我一點半下班。”交代完,宋景星就離開了。
明綏打量着這件休息室,兩邊都是員工的儲物櫃,裡面有一條長凳,供換衣服的人方便,雖然這裡有些小,但是比外面暖和一點兒。他反正是坐不住的,便等宋景星消失在門口後,也悄悄溜了出去。
酒吧裡光線昏暗,花花綠綠的燈掃過來掃過去,撲面而來的就是各種脂粉味。明綏對脂粉味過敏,輕輕掩着鼻子,縮着腦袋靠邊走。眼神四處掃射,希望看到熟悉的人。
可是互相摟着的男男女女無數,穿着黑馬甲的酒保穿梭其中,并沒有看見那個高挑的身影。
明綏耳尖的發現不遠處傳來的音樂聲,貓着腰穿過人群走了過去。竟然發現裡面還有一個超級大的舞台,上面還有人跳着舞。明綏直接捂着自己的眼睛,因為發現舞台上跳舞的女孩兒隻裹了一塊布,便念叨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溜走了。
可是就在捂着眼睛走的這一段路,讓他直接撞上一個人,似乎還有水落在自己的頭上。
明綏擡頭,發現是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男人,轉身想走。
“喂!撞倒了我的酒,就想逃?”男人氣憤的抓住明綏的領子,湊近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男的女的?”
身旁的紅衣美女也好奇的看向這個皮膚白嫩的人:“我看是個小男孩兒吧!這細皮嫩肉的。”
明綏氣憤的将對方的手拍掉,甚至想要掏出竹竿,對這個沒禮貌的家夥捅兩下。但是竹竿被留在了外面,而且宋景星還在這裡打工,便隻是憤怒的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被這個眼神挑釁到,直接伸手将他的帽子打翻。瀑布一樣的長發瞬間散落下來,在昏暗的燈光下,讓明綏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紅衣美女看到身邊男人的眼神直接變得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人。
“原來是個小姑娘,成年了嗎?”男人的手直接摸上了對方柔軟的臉蛋。
“啪!”明綏将男人的手拍開,忍無可忍的吼道:“大膽!”
男人被罵,面上頓時染上怒意。“小兔崽子,你敢打我手!?”
“哎喲喲,這不是陳哥嘛?好久沒見啊?”喬伊端着托盤漂移過來,攔着兩人之間。“陳哥陳哥,别生氣,這就是家裡面的小孩兒,沒人看,所以過來玩玩。”
“陳哥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兒一般見識。”喬伊将托盤上的酒推到男人面前,“這是麗麗新調的威士忌,比上次口感更濃烈一些,陳哥賞臉嘗嘗。”
喬伊看人臉色的本事,是從小到大練會的。應付起這種場面來,綽綽有餘。三兩下,就将氣勢洶洶的陳哥哄好了。明綏低着頭躲在角落裡,意識到這個人在為自己說話,就準備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小孩兒,快跟陳哥道歉!”喬伊沖着這個剛才跟在宋景星後面的小孩兒喊道。
明綏覺得自己沒錯,自己低着頭走路,那對方不也沒看路嘛?還莫名其妙的打掉了自己的帽子,真是沒禮貌,要是道歉也應該對方先道歉才是。
喬伊見這小孩兒是個榆木腦袋,有些着急推推他的肩膀。此刻,喬伊莫名的感到周圍瞬間冷了幾個度。但他隻是抱着手臂繼續說道:“快啊!你個小兔崽子。”
明綏擡起頭剛想罵人,但忽然發現男人背後站着的,正是自己要尋找的人。
宋景星的目光在花花綠綠的燈下,像把利劍一樣直勾勾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