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刑名遠的話并沒有明确表示答應,但周遊卻聽得出是有松動的意思。
于是忙說:“謝謝您。”
刑名遠的神情還是很淡,語調平靜:“别謝我,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我這個當父親的,管不了。”
“那……”周遊微微皺眉,“您還是不打算幫我?”
刑名遠說先讓刑洄答應找Omega要孩子再說。
從刑家老宅出來,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雨了,被風吹了一臉雨水,周遊一下子清醒不少,他後悔了。
應該再忍一忍的。
想到刑名遠那句讓刑洄找個Omega生孩子,不知為何,周遊腦補了下那個畫面,又腦補了以後刑洄有孩子的畫面,到時候,刑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刑名遠得以抱上孫子。
而他自己也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莫名的,周遊的心情并沒有很好。
就挺莫名的。
這大概是源于他沒有把握刑洄到時候會不會放他離開吧。如果刑洄跟個Omega生了孩子,那麼,就算不放他離開,周遊也要離開,他非常不喜歡愛情婚姻裡有任何一方有不忠行為。
可是,不是你答應刑名遠要說服刑洄找個Omega生孩子嗎?周遊在心裡問自己。
傻逼。
大傻逼!
于是,周遊就更後悔來找刑名遠了。
“周先生。”
身後響起林副官的聲音,周遊尋聲回頭,随即禮貌喊了聲林叔。
“下雨了,這把傘你拿着。”林副官遞過來一把傘。
“林叔,有心了,我開車來的。”
“拿着吧,這本就是上次你跟少爺來的時候拿來的。”
周遊接過傘,說謝謝。
林副官看着他,即使已經到刑家五年了,周遊還是最初那個禮貌又疏離的孩子,顯然還是跟刑家親不起來。
“你跟少爺都太年輕了,說話做事都容易沖動。”林副官像個長輩一樣,“不要總想着對方不好的地方,要想好的地方,那樣婚姻才能走遠一點。”
周遊握着傘柄,沒說話。
林副官繼續說:“我二十歲跟司令上戰場傷了這條腿,自那就到了刑家,那時候少爺才這麼點兒,”他說着用手比劃刑洄的身高,“三歲的小娃娃,那個可愛啊,見了我問我有沒有見他的媽媽,那個小可憐樣啊,哭的眼睛腫腫的,找爸爸找媽媽,原本到這兒我是有些怨的,即使司令給了我這條路,但我見到少爺的那一刻,我就不怨了,看着少爺長大,他的品性我知道的,有時候是有些固執,但我看得出少爺是真的很喜歡你。”
傘遮住周遊大半張臉,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他隻說:“林叔,在您眼裡刑洄就沒有不好的地方。”
這話林副官笑了:“你在我這裡也是個好孩子。”
周遊沉默。
林副官見他沉默,也不說話了,半晌,歎口氣:“雨越下越大了,回吧,不然少爺要擔心了。”
周遊本想說不要告訴刑洄他來過,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沒有必要,畢竟,那些眼線也會告訴刑洄。
周遊開車回了家,剛進家門,暴雨如注。
管家看他手上有雨傘,但卻濕漉漉的,忙吩咐傭人去放洗澡水,又讓人備姜茶,同時不理解的目光在雨傘跟周遊身上來回切換。
周遊不讓他麻煩,但管家說他身子不能有馬虎。
周遊歎氣。
家裡從管家到傭人,都聽刑洄的,這五年周遊被伺候的很到位,但他還是不習慣,比起住大别墅被一堆人圍着伺候,他更喜歡在鄉下蓋一間四合院,弄個大院子,種上各種菜蔬,再種幾顆果樹,可以請鐘點工,但不用管家傭人住家裡,就他跟刑洄兩個人就好。
冒出這個念頭後的下一秒,周遊肉眼可見的神色很慌張。
居然會有這種想法。周遊一時間懷疑自己腦子有病。
這他媽不是傻逼了。是有病。
真有病。
“先生,洗澡水放好了。”管家看他臉色不好,忍不住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周遊去了浴室,關上門,靠着門闆發愣。
他感覺心髒不受控制跳的很快,很亂。
而且覺得有點窒息,扯了扯領帶,不行,又扯了扯,最後幹脆扯掉,把領帶扔洗手台上
這天晚上刑洄不在家,按理周遊是應該睡的安穩覺的,但奇了怪了,睡的并不好,翻來覆去睡不着,到最後把刑洄的枕頭夾腿上才算是漸漸入睡。
迷迷糊糊中,咔嚓,有門開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