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來!”趙景誠腹部膈着男人寬厚的肩,上半身懸垂下來時,男人的褲腰近在咫尺,蓬勃青春的荷爾蒙蓄積此處,鼓起的部位差點頂上他的唇。
他甚至能看見那人扯起的衣角透出隐秘的人魚線,留下一道幽壑,沒入幽深。
趙景誠屏住呼吸。
曲霖忽然靜了片刻,眼底掠過一道隐秘的糾結。
趙景誠見曲霖有所松懈,他手慌張中摸上曲霖的腹部,指尖隔着衣料陷入溝壑,他聽見上方一聲沉悶的吞咽,支撐着的身體好像更熱了幾分。
趙景誠咬牙,想要借力從曲霖的肩頭翻下來,可絲綢睡衣太滑膩,由于慣性,他徑直栽向曲霖的腰帶!
千鈞一發之際,趙景誠拽住曲霖的衣領,唇磕上了硬朗的人魚線。
趙景誠明顯感覺到曲霖某個部位更鼓了。
忽然,曲霖尴尬而無辜:“誠哥……”
趙景誠對男男之事就是再遲鈍,腦海中的報警聲也響了,他一拳頭垂上曲霖的胸口:“曲霖,你若還認我是你誠哥,就趕緊放我下來!”
曲霖被他這一擊震得一晃,面色更白了幾分。
趙景誠猛然頓住,這人是個練家子,不會連一拳頭都經受不住吧?
“我認你是我的誠哥,”曲霖歎一口氣,“所以不會允許自己把受傷的你丢在荒郊野嶺中。”
“那你換個姿勢。”方才的動作不小心牽扯到傷口,血洇染了包紮布條,趙景誠的頭更暈了。
曲霖看了眼面色病白的趙景誠,不再折騰此人,規規矩矩地背着趙景誠朝林子深處走去。
曲霖的背很暖。
朦膿中,趙景誠意識模糊地緊貼着這張“暖毯”,被風吹得冰凍的手縮進一個僵硬的暖手寶,暖手寶凸起的線時而滾動一下,趙景誠嘟囔着說,暖手寶壞了,等醒了就把你丢掉。
暖手寶好似通了人性,真擔心趙景誠會把它丢掉,于是安靜地任由趙景誠揉捏。
東山吐出一線晨曦,陽光暖熱了山風,照着林子裡兩個交疊的人影。
趙景誠胸腔裡有團燥熱的火,攀援着氣管一路燒到大腦,他的四肢就像散了架,各自垂着,無法擡起一根手指頭。
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些重要的事,非常緊急,他必須趕緊振作起來,但他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事。
他感受到一個寬厚的背馱着他,好像被身下之人背着,便無所畏懼。
趙景誠難得病一場,先前積壓的病氣好似趁着機會一股腦找上他,他意識朦胧中,竟回到了小時候,父母答應帶他去遊樂園玩。
他還記得這是因為他考了全班第十三名,身為班主任的媽媽反複翻着他的試卷,說他作對了一道正确率極低的難題,值得表揚。
他在遊樂園玩累了,便吵着要爸爸背着他走。
遊樂場出口處有一條長長的上坡路,爸爸馱着他,媽媽在一旁輕笑着。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爸爸停了下來,低沉的嗓音響起:“下來。”
語氣暗啞中帶着一絲不快。
趙景誠渾身一僵,難道爸爸發現他不小心摔壞了鋼筆?
趙景誠朦胧地想着,那隻鋼筆是爸爸為了糾正他寫字的習慣,特意花了半個月工資給他買的,如今筆摔壞了,爸爸一定很氣憤。他想了想,立馬縮起了腦袋認錯:“爸爸,我錯了。”
趙景誠故意用黏膩的撒嬌音,博取岌岌可危的父愛。
爸爸最受不了他撒嬌了,肯定會原諒他的。
果然,身下之人震了下,許久沒說話。
趙景誠得意地笑了,他就知道爸爸最容易心軟。
可不知今天的爸爸是不是在機械廠裡受了氣,居然抵抗住了他的撒嬌攻勢,強硬地要把他剝下來,讓他自己走路。
趙景誠的哨塔警鈴大作,頭搖成撥浪鼓狀,聲音更嗲了:“爸爸,我知道錯了,你别打我。”
身下之人暗啞更甚:“趙……葉景誠,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
哼哼,你就吃這套!
“爸爸~爹爹~我的好爹地~”趙景誠變着花樣發嗲,“爹地别讓阿誠下來嘛,阿誠腿疼,好疼好疼的那種,疼得沾不了地的那種~”
身下之人靜默良久,忽然問道:“哦,疼得不能挨打的那種?”
趙景誠像小雞般猛地啄着爸爸寬厚的肩膀。
聽見爸爸語氣緩和,趙景誠原以為這件事就此翻篇了,沒想到今日的爸爸格外心硬,冷冷地說:“犯了錯就該打,否則怎麼長記性。”
趙景誠一聽,想着這可不得了了,看樣子回家要挨一頓死打了!
趙景誠眼淚嘩就流下來,哭喊着要媽媽幫忙求情,還說不要爸爸背了,他以後隻理媽媽。
就在趙景誠掙紮起身的那一刻,身下之人瞬間松開手。
失重感包裹住趙景誠,趙景誠茫然地以為要甩個屁股蹲,結果撞進了一個柔軟的床墊,清幽淡雅的花香萦繞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