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出手的速度,無一人看清。
這個曲霖的實力,從未有人低估過,可如今他們才知道,用人的評判标準來評估他,本就是一種低估。
曲家人隻感慨,還好他們一直支持曲霖當家主,否則……他們不敢想後果。
一人縮頭縮腦地上前:“家主,我們不追了嗎,萬一葉景誠回到葉家,想起今日之辱,想要讨伐曲家怎麼辦?”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曲霖眸色更低沉了幾分,攥住這人的衣領,垂了眼睑:“哦?那你不如驅車追上去,木倉擊他們的輪胎,讓葉景誠摔死好了。你若不解氣,不如再給他碾成泥,糊在曲家會議室裡?”
在場的各位都心知肚明,曲霖對葉景誠懷着虎狼之心。
這個問話的,估計今晚就該見閻王了。
曲霖望着樹林,那抹張揚的影子逐漸縮成一個點,最終消失不見,他攥着衣領的力度逐漸松開,盯着褲腿看了良久,山間的風徐徐地吹拂他耳畔的發絲,他說:“讓山裡潛伏的人放行,護送葉景誠安全出山。”
“是!”
戲台已經搭好,總得把戲完整地演唱完。
等趙景誠進了葉家,他會遇見,他為他準備的新的新郎。
忽然一種鐵鏽酸澀氣往上湧,鼻梁與腦袋的連接處陣陣刺痛,濕涼的液體滑過面頰,滴落在泥地上,曲霖垂眸,地上開滿了绛紅的花。
他伸手一抹,眼睛,鼻子,唇角,耳鼓如小泉般湧出液體,豔紅。
“家,家主,您流血了!”
血?
啊,是啊,這幅身子和趙景誠一樣脆弱,承受不住他絞殺吉先生時的力量,腐敗了。
不對,是快要死了。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對灰霾的眸,獨屬于那人。
活人是會死的。
所以,一定要保護好。
*
出了山後,一輛低調奢華的商務車停泊于路口,陽光照不進陰密的樹林,葉家人也不得擅自進入曲家的地盤。
見機車在路口停下,一位自稱葉家管家的老者下了車,淚眼婆娑地迎接趙景誠,趙景誠面無表情,徑直坐上車。
葉景誠失蹤這段時間,葉家對外一直說家主正閉關修心,不宜見客,除了葉家核心人物,無人知道葉景誠人在曲家。故而這次迎接葉景誠的任務隐秘,沒有帶一串保镖司機。
管家發動引擎。
趙景誠擡頭,看着窗外,機車上的男人戴着頭盔,朝他打招呼。他說:“這個不帶回去嗎?”
管家愣了下,很快便理解趙景誠值得是車外的人:“家主與賈公子從小玩到大,還不知道他讨厭坐轎車嗎?說是悶得慌,更喜歡吹風的機車。”
“嗯,開車吧。”
一路上,風景不斷往後退,他想起吉先生詭異的死,又想起最後見何江華時,那人冷淡的态度,腦子暈乎乎的。
殺死吉先生的到底是不是何江華,何江華若進了幻境,為什麼不來找他?這個幻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若是能和左世傑溝通上就好了。
趙景誠眯起眼假寐,忽然,一道強硬的光将其拽入夢境。
左世傑铮亮的腦門出現在眼前:“趙先生近日過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