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了，再想感覺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浮現，這不是他倆現在能承受的。

艱苦奮戰半天，四人終于完工。

蕭聞山拿着包裝好的蘋果，站在攤位前，挑眉發問：“這就是我應得的賞賜？”

“額……差不多差不多。”文情心虛地左顧右盼。

蕭聞山并不打算放過他，調整着手裡蘋果的包裝紙，慢條斯理說着：“所以……良計是指？”

“美……人……計……嗎？”

最後幾個字他湊到文情耳邊，帶着些許輕笑，語氣有些揶揄。

文情臉蛋紅紅，貓眼睜得圓溜溜的讨好地看着蕭聞山。

蕭聞山不為所動，文情眨巴眨巴眼，拉拉他的衣角。

蕭聞山想：他真是拿文情沒有辦法。

于是……

少爺開啟了他人生第一次出賣/色/相/銷售商品之旅。

“呐，你站在這裡。”文情把蕭聞山拉到攤位更前面一點。

蕭聞山面無表情雙手捧着蘋果，放在腹前，仿佛雕塑般一動不動。

文情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呢？”

噢！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湊近蕭聞山，伸出食指戳在蕭聞山嘴角兩側，向上一提，眼前的人被強行露出微笑，由于角度過大，看起來像是面癱患者第一次複健，艱難又悲壯，但文情非常滿意，他點點頭，打了個響指：“這下對了，蕭聞山同志，請你保持微笑好嗎？”

=v=蕭聞山固定住那抹微笑，眼神意味深長地比了個OK。

文情回到攤位後面，清了清嗓子：“買蘋果啦！平安夜平安果，平安夜裡送蘋果，一生平平安安，日子紅紅火火。”

“今天，你心愛的人收到你的蘋果了嗎？”

“我們的蘋果不要二十九塊九，不要十九塊九，隻要九塊九！”

“九塊九你買不了吃虧，九塊九你買不了上當，九塊九買你和他長長久久！”

“包裝精美，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噢~”

文情開嗓就震撼了蕭聞山，推銷的話術是一套一套的，聲音是洪亮又清脆的，不斷向攤位簇擁過來的人群是擠得他左歪右倒，好像根本不用美人計，就文情這嘴，什麼東西賣不出去？！！

蕭聞山試圖用自己強大的核心抓緊地面，保持身體的挺拔直立，無奈人群的力量太過強大，他強忍着隻能随波逐流，額角的青筋仿佛在跳動，強撐的嘴角已落下，而文情沉迷收錢無法自拔。

人越來越多，已經将他們四人和這整個攤子淹沒，不知道是誰渾水摸魚故意為之，還是被人群湧動被迫出擊，總之蕭聞山的頭發亂了，衣服扣子飛了，手上的蘋果早就不見蹤影，雪白的運動鞋印滿他人的足迹。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蕭聞山抱着雙臂，眼眸深沉如海，神色晦暗難明，他站在一旁抿着唇，用餘光掃視着一旁。

一旁的文情美滋滋的捏着一把錢，兩隻小手飛快清點着，動作熟練堪比專業點錢的會計，他眉開眼笑，笑顔如花，花容月貌，等等花容月貌！貌若潘安！安安靜靜！我貌若潘安、安安靜靜的美人計主角呢？

其實剛剛文情已經注意到攤位前的蕭聞山被人群擠得亂七八糟，甚至看到他扣子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但是……但是……成大事者得先攘外再安内嘛，他和方正方元在攤位裡面沒有受到波及，攤位外面人太多他也實在救不了的……對吧……

不！好像不大對……是攘外必先安内！！！

嘶——文情深吸一口氣，數錢的動作慢了下來，隻是機械地撥動着，他目光呆滞地看向方正方元企圖得到一點提示，方正方元在人群散開看到蕭聞山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吭吭咳咳咔咔開始暗示了，奈何媚眼抛給瞎子看，文情一點沒注意到。

現在已經晚了，站在文情背後的蕭聞山面無表情，銳利的視線掃蕩着他倆，方正看天，方元看地，兩人裝作很忙的樣子，這波隻能靠兄弟來抗了。

沒用的東西，文情在心中唾罵。

他仿佛是那報廢的機械人偶，一頓一頓地轉動着身體，“哈哈哈……哈哈……”讪笑着扭頭看向蕭聞山。

少爺的樣子十分狼狽，頭上還有幾簇毛胡亂地翹着，文情心虛地不敢和他對視。

蕭聞山擺了半天的poss和表情，好不容易等人發現他了，還不敢看他。

他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悶哼。

完了完了，是不是在冷笑，獰笑，笑裡藏刀了。

文情擡頭微眯眼露出一條縫隙觀察着，視線對上蕭聞山的那一刻，條件反射地單膝下跪，舉起手裡的一大把鈔票遞過頭頂大喊：“蕭哥饒命，這是您的賣身錢！”

呃……嘴比腦子快怎麼辦？

蕭聞山被文情氣笑了，憋了半天功虧于潰全盤破功，隻好揮一揮衣袖扶起罪臣，還能怎麼辦呢，自己寵的。

文情看他不氣了，立刻恢複生機和活力，他自然地靠過去，手臂貼着蕭聞山，微微墊腳把嘴巴湊到蕭聞山耳旁：“你等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蕭聞山側頭看他，文情目光灼灼，笑意盈盈：“包你喜歡的！唔……反正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