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裴郁頓了下。
雖說天人傀自爆,攻擊範圍甚廣,但花洛手中有他的空間納戒,他的私藏裡有頂級防禦法寶“彌天畫布”,他倆離傀儡不近,很有可能會逃過一劫。
男子冰霜般的面容依舊,隻是好看的眉頭稍稍皺了下。金蝕稍微松了口氣,卻還是氣憤不已:“他們究竟為何……”
裴郁臉色變幻莫測,但身體僵硬動彈不得,道:“他倆沒公開?你們難道還不知道?花洛喜歡杜恒臣啊,他和杜恒臣才是一對,他們兩個……”裴郁說不下去了。
金蝕瞠目結舌。
男子沉聲道:“那你……”
裴郁複蘇第一件事就是閹了杜恒臣,可見他對花洛還是……
金蝕道:“當然沒公開,這種事怎麼可能公開。不過在你殒命後,花洛便恢複了男子身份,當時全天下都驚了。但花洛說你早就知道,所以世人都說你喜歡男子……”
裴郁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荒謬!我怎麼可能喜歡男子!”
男子眸光沉了沉。
金蝕心疼得不行,裴郁以前多看重這兩人,結果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主人放心,我絕不會放過他們兩人!今後有我在,誰也别想再動你!”金蝕含着淚,惡狠狠地道。
它被無故追殺這麼多年,其實對天府心存怨恨,但因為裴郁,它可以原諒所有人。
也因為裴郁,它可以憎恨任何一個人。
有心了。裴郁百思不得其解:“杜恒臣是怎麼當上少府主的?是天府又召開少府主選拔,他憑實力奪魁了?”
“也有這回事,”金蝕道,“但最關鍵的是你走之後,杜恒臣拿出一張你的親筆信,上面好像說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天府少府主交給杜恒臣擔任。”
裴郁:“……”
裴郁:“你覺得我像寫過這種信的人嗎?”
“我懷疑過,”金蝕道,“但據說上面是你的筆迹,連天府府主都看不出問題。我被通緝,據說也和信有關。在你走後,天府先後和器堂、陣殿、藥谷鬧翻,緣由也是那信。”
和大陸三大頂尖中立勢力鬧翻百害而無一利啊!他爹這些年究竟在搞些什麼!
“而且連我爹都看不出問題,信上究竟還寫了些什麼東西……”
裴郁直接倒在金蝕背上,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說了,思緒一下子飄到很久以前。
突然身體又被抱了起來,裴郁已經很習慣了。
黑貓呲牙,渾身黑毛立起,鋒利的眸光如刀般淩遲在男子身上。
男子抱着裴郁,躍上樹梢,将他放到粗壯的樹枝上,手撐在他項邊,清冷的聲音俯身道:“今夜,我們就在這裡。”
裴郁難以置信看着他,見他清雅脫俗的面容,還以為聽錯了:“什麼?”
男子埋首在他耳邊,嗓音低沉:“你還是不知道我是誰?”
裴郁靠在他身上十分的舒适,還想靠得更近,他實在是冷得出奇,一邊是死亡,一邊是生機,他隻能盡可能地希望生機離他近些,更近些。
無意識的,裴郁喉間發出一些聲音。
身上的人頓了下,接着越發兇猛。
裴郁心亂如麻,腦子裡像漿糊攪弄,道:“你與其折騰我,不如直接告訴我,我死過一次,缺了些記憶也很正常……啊!”
他被狠狠撞了一下。
不知怎地,自從他醒了以後,治療就默認成了這種。
興許是隻有這種最徹底的交融陽氣最多,能穩住他的元神?
“哪怕在這裡,”男子的聲音讓裴郁瞬間回神,對方咬着他的耳朵繼續,“你也還是不記得?”
裴郁如晃悠在船上,能聽到水波流動和長蒿撞擊木船的聲音。
他的意識逐漸迷離。
樹香萦繞鼻尖,耳邊是蟲鳴鳥叫,濕漉漉略帶清涼的空氣,還有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
突然,裴郁睜開了眼睛,道:“我知道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