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全球組織同時收到統一指令。相同地點,相同任務,卻來自多個“上級”。
普萊斯盯着密報,眉頭緊鎖,這任務簡直莫名其妙。他徑直走向Ghost的房間。門虛掩着,骷髅面罩遮住了男人的整張臉,他坐在武器箱上,低頭擦拭MP5,連頭都沒擡。畢竟聽腳步聲,他就知道是誰來了。
普萊斯叼着煙,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Ghost,新任務。”
面罩下的嗓音低沉而模糊:“什麼任務值得你親自跑一趟?”語調毫無起伏,但普萊斯聽得出他那副慣有的,漫不經心的冷嘲。
“自己看。”
Ghost掃了眼密報,冷笑,“連Kortac和豺狼都摻和進來?怎麼,要我們聯手找外星人?”
黑影部隊正撲向黎巴嫩,準備端掉敵方的武器庫。突然,最高權限指令強行切入:【撤回,優先執行。】
裝甲車内,洛根側頭看向後車廂,“Keegan,就這麼掉頭?任務直接扔了?”
後方的男人沒有回頭,正盯着手頭剛收到的任務信息,“聽指令辦事,夥計。别自己琢磨,現在掉頭。”
而在塞爾維亞孤島的訓練場上,兩個新兵偷瞄着樹下那個熊一般的男人。
“喂,咱們指揮官究竟有多高,天天戴個抹布,一句話也不說,活像個中世紀的劊子手。”
“可不是嗎,我打賭他往戰場上一站,就足夠讓人感到恐懼了。”
一個半裸着身軀的男人,正靠在卡雅楝的枯枝上,如獵豹小憩。粗糙的面罩緊裹頭顱,縫合線像傷疤般耷拉至頸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嗡,嗡”褲腰間加密終端突然震動,雇主開價高得驚人。他笑着點下确認的瞬間,任務簡報便化作數據灰燼。
淩晨,山霧未散。接單的獵手們從不同時區趕來,最終都踏入這片密林。古木盤錯,枝葉遮天,潮濕的空氣中混着腐葉與泥土的氣息。
地勢起伏如龍脊,藤蔓絞纏似蛇群,與他們在歐洲的平原,非洲的荒漠或是美洲峽谷所見,都截然不同。這裡完全是另一套法則的領地。
Ghost的骷髅面罩下傳來一聲冷哼。他一把拽住Soap的衣領,将他按在掩體後,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帶刺,“Soap,你确定現在要撒尿?這可不是141的獨家派對。”
他擡眼瞥了眼Soap正要解腰帶的手,“至少三個狙擊鏡正瞄着你的老二。想給他們當活靶子?”
嗤笑從骷髅面罩下精準傳出,“呵,尿吧兄弟,不過等你嘴裡咬着子彈拉褲鍊的時候,可别哭着來找我。”
Soap一邊解褲腰一邊咧嘴笑,“Piss off!Ghost,既然他們這麼有興緻。”金屬拉鍊在掩體後響起,“不如欣賞一下高地人的迎賓禮炮。”
Konig的狙擊鏡緩緩掠過那個正對着樹幹撒尿的身影。粗布面罩下的兩窟窿,他眯起獨眼,指節在扳機護圈上停了半秒,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
頻道裡傳來不同語言的加密通訊。所有人都明白這條鐵律,在目标一緻面前,任何組織的徽章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裝飾。
所有人都像狼群般默契地保持着距離,在賞金到手前,沒人會愚蠢地撕咬同類。
Krueger隐在樹影間,指節勾着手雷保險栓,像把玩一枚緻命的硬币。
湖面突然傳來異動,水波劃開的聲響在死寂的山林裡如同槍響。所有槍口瞬間轉向聲源,所有呼吸都在面罩下凝滞。
Keegan至今記得那份詭異的任務簡報。
坐标:XXXX°N, XXXXX°W。指令:活捉
他在指定位置潛伏了26小時,夜視鏡裡掠過的隻有山鹿與貓頭鷹。總不可能,要抓的是這片土地本身?
直到月光剖開湖面,漣漪中心,一個女人緩緩浮出水面,仰躺在銀色的水痕上。她的發絲如生命的暗流,在湖水中舒展蔓延。
山間的螢火蟲突然躁動起來,成群結隊地向她飛去,在周圍織出流光。灌木叢中傳來窸窣聲響,夜行動物們正無視所有潛伏的士兵,徑直向湖心聚攏。
Konig的呼吸在面罩裡禁止了。狙擊鏡的十字線微微顫抖,這比他在維也納地下診所看到的标本還要魔幻。
螢火蟲的光點在那女人周圍旋轉,像極了母親燒掉的那本童話集裡,妖精環繞月光仙子的插圖。
他甚至焦慮得咬到了自己口腔内的軟肉,鏽味漫開時,才終于确認這不是幻覺。那些童年時被怪物們用黑筆塗滿的圖鑒,此刻正在他的瞄準鏡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