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gan推開安全屋的門,撲面而來的是帶着塵味的穿堂風。屋内空無一人,空盤子裡殘留着幾粒面包屑。
地上散落着她昨夜換下的衣物,像一隻蛻下的蟬殼。Keegan蹲下身,拾起那張被精準撕成兩半的紙條。
她帶走了下半句,卻把上半句原封不動留給他。指腹撫過紙張邊緣參差的裂痕,Keegan突然搖頭輕笑。
這小孩,倒學會用他的方式來報備行蹤了,看來是讓他不要等她。
Keegan将那張被撕破的字條折好收進暗袋,他看了眼腕表,距離與維克多在屠宰場的會面還有六個小時。
那個老狐狸特意提到“有位老朋友的代理人要來”,字裡行間透着令人警覺的興奮。Keegan太熟悉這種語氣了,每次維克多用這種腔調說話,就意味着又要和某個瘋子打交道。
匕首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刀花,Keegan把它插回腿側的刀鞘。他望向窗外逐漸明亮的天色,突然很想抽根煙。
“今晚就結束吧。”他對着空蕩蕩的安全屋喃喃自語。
夜色浸染屠宰場時,維克多眯起眼睛。Fleischmeister(肉匠大師)帶上來的兩個被捆成粽子的男人,赫然是他那對号稱“精英”的保镖。
他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口雪茄煙霧,神色閃過譏诮,“Двадерьма(兩坨屎)”
他甚至懶得掩飾語氣中的愉悅。畢竟就在十分鐘前,他想要的“貨物”已經被另一路人送到了眼前。
這兩個飯桶保镖?不過是今晚餘興節目的小醜罷了。
Krueger的指節捏得咯咯作響,猩紅的雙眼在面罩下燃燒,他翻遍了整個廢料區,卻隻揪出這兩個渾身濕透的雜碎。
他們說不知道小貓去哪了?Verdammte Schei?e!(艹他爹的雜種!)明明十分鐘前監控裡她還乖乖坐在集裝箱上等他!
第一個男人的小指骨在Krueger掌心裡碎成三截。鮮血噴濺在生鏽的鐵網上,第二個人□□已經濕透。
Krueger扯着他們的頭發将兩顆腦袋狠狠相撞,顱骨相擊的悶響裡,他貼着他們血流如注的耳朵,每個字都帶着血腥氣。
“Wo ist sie, du Drecksau?”(她在哪,你這肮髒的豬猡?)
Ghost隐身在屠宰場角落的陰影裡,朝Soap打了個手勢。Soap會意,匕首寒光一閃便精準劃開化學家的皮膚,沾血的芯片落入血槽,混進黏稠的暗紅液體裡
Konig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Ghost對此毫不在意,隻要不拖後腿,他愛躲哪兒都行。
Keegan剛跨進VIP區門檻,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北極熊皮毛的沙發上,Y/N正穿着他那件寬大的連帽衫,下擺堪堪遮住大腿根,随意搭在維克多身上。
她像隻被注射了鎮靜劑的實驗動物般,癱軟在維克多懷裡,脖頸不自然地垂落,睫毛在慘白的燈光下投出陰影。
Keegan的手指瞬間扣住腰間的匕首,骨節發白。但多年的本能讓他硬生生刹住動作,一個利落的後撤步隐入陰影。
他疾步走出工廠,直奔東南角那堆生鏽的集裝箱,掀開僞裝的鐵皮。
90秒後,換上輕量化作戰服的Keegan如幽靈般從通風管滑入,面罩下隻露出一雙充血的眼睛。
就在這時,他聽見地下角鬥場方向突然爆發出驚叫聲,随即接二連三傳來槍響。
Konig蜷縮在屠宰場最陰暗的角落,手套深深摳進磚縫,仿佛要把自己嵌進牆體。歡呼聲與慘叫聲像毒液般順着耳道灌入.
“Atmen.…atmen...(呼吸...呼吸...)他對着牆縫喃喃自語,但血腥味塞滿了肺部。額角的汗水混着磚灰滴落,在面罩上沖出幾道泥痕。
他想逃離這個聲浪煉獄,不如去找外圍的狙擊點,對,那裡足夠安靜,顫抖的手指檢查着槍械,至少武器不會發出刺耳的尖叫。
Konig的腳步在陰影中挪動,卻仍不可避免地瞥見了角鬥場中央那道熟悉的身影。
而Krueger正以他标志性的手法“款待”着某個倒黴鬼。那些Phillip強迫他反複觀看的處刑錄像,此刻正血淋淋地在眼前上演。
他的身軀突然僵直,像生了根般釘在原地。布罩下的瞳孔緊縮成點,死死鎖住Krueger染血的身影。
周遭的喧嚣驟然褪去,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那個搶走他玩具的惡童。
“Wo...wo ist sie?!”(她...她在哪?!)Konig突然像頭失控的裝甲車撞進角鬥場,鋼筋般的手指直指Krueger。嘶吼聲穿透面罩,帶着孩童般的執拗與戰栗。
觀衆席瞬間沸騰,聲浪幾乎掀翻屋頂,這個突然闖入的巨人讓血腥盛宴達到了高潮。
Ghost和Soap同時注意到了這場騷動,Soap眉頭緊鎖,“他搞在什麼?”
Ghost完全沒料到Konig會突然失控。他正打算帶着化學家緊急撤離,餘光卻猛地捕捉到維克多懷中那抹刺眼的雪白。她像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無力地癱在一個男人身上。
一股冰冷的暴怒瞬間席卷全身,Ghost感覺自己的血液都結成了冰碴。他将化學家粗暴地塞進Soap懷裡,力道大得讓Soap踉跄了兩步。
“帶 他走。”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碾出來的
Soap還沒站穩,就看見Ghost從腿側抽出了那把極少示人,槍身蝕刻着骷髅徽記的專屬配槍。
“響尾蛇”,它的輪廓比黑夜更幽深,比死亡更寂靜。每當這支槍現身,就意味着某個價值連城的獵物要被永遠抹除。
Soap的視線急速掃過屠宰場,這裡究竟藏着Ghost的什麼仇人?能讓這個向來冷靜的劊子手失控到亮出底牌?
他的目光從血泊中的打手,掃到二樓看台的軍火販子,最後定格在維克多懷裡.…..
“Fuck!哪個陰溝裡爬出來的雜種敢碰!”
Krueger正半跪在血泊中剝取戰利品,染血的刃一頓。他擡眼看向突然闖入的Konig,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慌亂地避開了他,緊接着死釘在了某個方向。
“Y/N!Sch...ScheiBe!”(Y/N!該...該死的!)
Konig的咆哮聲裡混着顫音,“Ich...ich werde dich toten...”(我...我要殺了...)
Krueger猛地扭頭,砍刀在掌心轉了個猩紅的圓弧。他的小貓正像具人偶般癱在男人懷裡,那隻會亮爪子的野貓此刻卻毫無生氣。
維克多的手掌正肆意撫弄着她蒼白的臉頰,仿佛在把玩一截花梨。
Krueger一刀捅穿了腳下俘虜的咽喉。當他提着滴血的砍刀走向看台時,刀尖在地面拖曳出血線。
突然,“砰砰”兩聲槍響驟然撕裂空氣。
馬卡洛夫的人從看台死角朝Soap開火。Soap反應極快,一把将化學家的腦袋按到地面,抽出手槍,保持蛇形走位,尋找掩體。
維克多的保镖們瞬間形成人牆,十幾支槍口同時鎖定了四方。而他本人已經拽着Y/N的胳膊拖行着。
就在維克多即将退入安全通道時,他猛然察覺臂彎裡的女人動了。
Y/N昏沉的意識像被浸在冰水裡,她原本隻是入睡,可不知被注射了什麼睡得極死,四周的嘈雜聲不斷刺入耳膜。
睜開眼的刹那,那張令她不喜的臉映入眼簾,一股煩躁感瞬間沖上頭頂,她手腕輕轉就掙脫桎梏,腿在空中劃出弧線。
維克多像袋垃圾般被踹飛出去。
Ghost正壓低身形準備突破人牆,就看見那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抛物線般飛過保镖頭頂。他繃緊的背脊突然舒展,沒想到那女人還有這一手。
Krueger的喉嚨裡更是滾出一聲低笑,“Die Katze ist aufgewacht。”(小貓醒了啊。)他舔了舔刀刃上的血迹,眼中閃着興奮。
Konig端起機槍就朝人牆瘋狂掃射,子彈殼叮叮當當落了一地。Keegan沖進現場時,已經亂成一鍋沸粥。
Y/N一個利落的空翻躍上角鬥場邊緣的鐵架,她甩了甩頭,試圖驅散腦中的眩暈感。
突然,又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側門湧出,将維克多團團護住。
“給我把她抓回來!死的活的都行!”他歇斯底裡地咆哮着,精心策劃的藝術品就這麼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