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裡,隻有konig一個人。他已經把自己關在這裡好幾天了。
粗糙的麻布頭套被他的手指絞緊,拉扯,布料摩擦的沙沙聲混着喉嚨裡含糊不清的嗚咽,在昏暗的房間裡回蕩。
他害怕。
他怕Y/N已經被那些人抓住,怕她正在某個角落流血,怕她疼得發抖卻沒人管她。
更怕的是,也許她早就生氣了,再也不想見他了。
他們已經找了這麼久,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konig的腦袋狠狠砸向牆壁,“Warum bin ich so nutzlos?Ich h?tte sterben sollen…”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我早該死的…)
他該怎麼辦?現在還能做什麼?
對,Ghost說過。
那個瘋子!馬卡洛夫!他或許知道Y/N在哪。他可以去找他。去求他告訴自己!
Nein,nein,nein!(不,不,不)
求他?不,更有效的方法是把槍塞進他嘴裡,扣着扳機問。
konig的呼吸突然粗重起來,指節抵住扳機護圈,他似乎已經聽見頭骨碎裂的聲音,以及Y/N的下落。
當Ghost和Keegan,Soap盯好去馬卡洛夫巢穴的路線回到安全屋時。Konig正從武器櫃裡往外拽東西,像一頭被鐵鍊拴住的熊在拆籠子。
他的防彈背心挂滿彈匣,腰間别着兩把□□,背上還斜着一把短管□□,走起路來叮呤咣啷,活像棵會殺人的聖誕樹。
Soap挑眉,“你幹什麼,大塊頭?”
粗麻布下的聲音發悶,卻壓不住那股蠻牛似的焦躁,“我、我要去找馬卡洛夫!找他問Y/N!”
“你給我閉嘴!”
Ghost的聲音像刀劈進木頭裡。自打Y/N失蹤,他整個人就像根繃到極限的弓弦,再壓半分就會斷。
此刻他直接一步抵到Konig面前,護目鏡的反光冷得像冰,“滾進去。你想既害死我們又害死她是吧?”
空氣凝固了一秒。
Konig的拳頭捏得咯咯響,但Ghost已經轉身,作戰靴砸在地闆上的聲音像在洩憤。
臨走前他甩下一句,“别他媽犯病。你最好還是把自己鎖起來,對誰都好。”
門被摔上,遠處立刻傳來洩憤般的連續槍響。
Keegan理解Ghost的狀态,任務艱巨繁重,他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但他也明白konig的焦灼。
Keegan歎了口氣,伸手按住Konig的肩膀,那塊肌肉硬得像塊鋼闆。
“Ghost說的沒錯。”他聲音很低,帶着沙啞的疲憊,“現在沖出去,隻會把她推進火坑。”
konig晃了一下身子,垂着頭默默回去。
兩日後,安全屋。
Ghost的指節敲在戰術地圖上,聲音冷硬如鐵。
“不能再等了。”
Y/N依然下落不明,但馬卡洛夫的據點坐标已經鎖定。路線規劃完畢,支援小隊正在集結。
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場行動經不起任何洩密。
Price風塵仆仆從141親自趕來了,雪茄的餘燼黏在胡茬上,像是燒焦的時間。
Keegan這頭,Merrick帶着Logan和Hesh推門而入,靴底還沾着泥雪。
而Konig站在角落,沒有隊友,也沒有所謂的戰友。他正摳着牆皮上的黴斑,像一柄被遺棄在武器庫角落的槍。
曾經,他或許會因這種孤獨而焦躁,甚至自毀。但現在,他内心那股對歸屬的渴望,竟淡得像褪色的血痕。
唯一還能讓他攥緊刀柄的,隻有Y/N。
Hesh小聲對Logan說,“看,是那隻刀柄開裂的瘋狗。”
他們曾在聯合行動中見識過Konig的戰鬥方式。那根本不是在執行任務,而是把戰場當成了自我淩遲的祭壇。
在他們眼裡,他從來不是“同伴”,而是一把人型武器。
Gaz曾嗤笑着評價他是 “Walking PTSD”(行走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所以最适合他的任務,永遠是自殺式掩護 ,用命開道,用血鋪路。
在合作中,Price向來也隻把Konig當成作戰術武器。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對這柄殘刃始終保留着一絲寬容。
因為他清楚,Konig的暴戾與病态,是創傷的産物。
而最重要的是,konig常常讓price想起,自己如果沒有MacMillan,會變成什麼樣。
MacMillan蹭對他說過,“殺戮需要理由,哪怕理由很薄弱”。這種理由在後來也成為了price的道德底線。
而price在Konig身上看見的,就是未被MacMillan攔下的自己。
一條因孤獨而撕咬世界的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