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龐大的身軀前傾,死死釘在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身上。
“Bloody fucking rat.…”骷髅面罩下傳來下颌關節錯動的咔咔聲。
他緩緩擡起手,戰術手套在握緊槍柄時發出摩擦聲。
Keegan的手覆在腰間木倉柄上。這個向來最冷靜的男人,此刻連後頸的肌肉都繃出了猙獰線條。
Krueger突然像是控制不住般的笑起來,他松開Y/N,慢條斯理活動着指關節,每一聲都是為那個男人敲響的喪鐘。
而永遠保持沉默的Nikto,呼吸頻率切換到了獵殺節奏,面甲下用母語低聲咕哝着,“сукаблядь,Ты мeртв, ублюдок!”
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他們從未想過,居然會有蝼蟻,敢用這種最低賤的方式侮辱Y/N,就像把最純淨的月光扔進糞坑裡踐踏。
他們太清楚這世界某些渣滓對待女人的嘴臉。而像他們這樣日日與死亡擦肩的人,最憎惡的就是這種惡臭,卑劣,下作的蛆蟲。
可偏偏,這種肮髒的東西,竟想把爪子伸向Y/N。
Soap聽到這話時,眼中的怒火都快燒出來,但他們從不會主動傷害平民,即便面對的是這種渣滓。
“Final warning, you gutter rats! Drop your weapons now, or we will engage!”
(警告你們,水溝的蛆蟲們!立刻放下武器,否則我們将開火!)
Price眯起眼睛,刺向那個男人,聲音充滿壓迫感。
“記住,平民一旦持武器,即視為直接參與敵對行動,不再受任何法律保護。”
他緩緩吐出一口雪茄煙,冷笑一聲,“更何況,現在這世道,法律早就見鬼去了。所以,盡管開槍試試。看看你們這群廢物,能傷到我們中的哪一個?”
Krueger将Y/N箍進懷裡,背心的織帶硌得她生疼。他低頭磨蹭她的耳廓。
“Umklammer mich, Katzchen”(抱緊我,小貓)
“你現在這身細皮嫩肉.…”他的拇指按在她後頸的脊椎凹陷處。
“要是挨顆子彈,可不會像以前那樣愈合了。”
Y/N的眼睛瞬間瞪大,是啊!現在的疼痛會是真實的,永久的,不會隻在睡前!
下一秒,她的手指就死死攥住了Krueger的挂帶。
Krueger趁機用唇碰了碰她發頂,喉結滾動着發出滿足的哼笑:“So ist's recht.”(這就對了)
那臭蟲一樣的男人此時後頸已滲出冷汗,卻硬是繃緊了神色。
他知道自己身後這群混混的德性,這些靠威吓聚攏的烏合之衆,隻要嗅到一絲軟弱就會像鬣狗般撲上來撕碎他。
“裝什麼裝!”他梗着脖子吼出聲,故意用砍刀敲擊加油泵金屬外殼,刺耳的撞擊聲在夜色裡炸開。
“老子的人能把你們射成篩子!開槍!”
木倉響的瞬間,戰鬥爆發了。
那男人剛扣下扳機,Keegan就已轟碎了他的眉心。
剩下的人呆若木雞,但飛濺的鮮血已點燃戰火,再無回旋餘地。
Krueger把Y/N整個鎖在臂彎構築的壁壘間,單手壓木倉,子彈傾瀉而出。
Konig徹底瘋了,端着機木倉對着那具屍體瘋狂補彈,仿佛要把對方打成肉泥。
Ghost像死神般精準點射,每個倒下的目标都曾明确展露殺意。即便在憤怒的殺戮中,也保持着令人膽寒的紀律性。
而Nikto,他根本懶得用槍,戴着指虎的拳頭直接轟碎了最近一人的喉結,另隻手擰斷脖頸的脆響,甚至壓過了戰場上的木倉聲。
殘破的屍體上還插着從房車射出的箭矢。
幾個吓破膽的幸存者癱坐在地,連木倉都握不住了,可他們反而活了下來。
小女孩從房車跳下,徑直走向那些插滿箭矢的屍體。她剛醒來就聽見那惡心的言論。
她從小在貧民窟的垃圾堆裡長大,見過最下作的皮條客,聽過最肮髒的交易。
小女孩蹲在屍體旁,指尖沾着尚未凝固的血,這是她第一次殺活人,可在她眼裡,這種把弱者當牲口踐踏的雜碎,就該死。
Y/N擡起頭,超市裡的女人和孩子早躲得沒影了,她朝裡面喊。
“你們趕緊去把槍都撿起來呀。”
沒人動彈。直到他們看見那個小女孩。
瘦小的身影蹲在血泊裡,一根一根從屍體上拔出箭矢,動作熟練得不像個孩子。
先動身的是一個最初縮在後面的女人。她突然沖出來,一把抓起地上的步木倉,木倉管上還滴着血。
而慶幸的是這個加油站已經廢棄,否則這場突如其來的沖突很可能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他們取走部分補給後,将屍體堆在一旁焚燒處理。Keegan留下一個對講機。
“如果找到安全區,會通知你們。”
臨走前Y/N又從車上偷了個無線電耳機,塞給那個最先拿起武器的女人。
“這個你偷留着。有什麼事可以找我,雖然我現在不太有用。”
她頓了頓又說,“但應該很快就恢複了。”
Y/N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那女人用力點頭,将耳機緊緊攥在手心。
Konig的怒火仍在燃燒,他咬牙切齒地咒罵着,聲音裡帶着壓制不住的暴戾,粗麻布劇烈起伏。
“Ver….dammte.. Drecksau.…hatte…ich….dem Schwein….die....die..Eingeweide rausrei?en….sollen!”
(該死的髒豬...我早該把那雜碎的内髒扯出來!)
他把機槍握把捏得咯吱作響,壯碩的身軀像頭野獸來回踱步,時不時狠狠踹向輪胎。
要不是Ghost用手肘狠狠頂了他肋骨一下,他差點就要像Krueger曾經那樣,對着屍體發洩怒火了。
車隊重新啟程,這次換由Keegan和Nikto駕駛房車。
畢竟Konig的狀态仍不穩定,需要Ghost和Price盯着他。
臨上車前,Y/N抱了抱這隻巨獸:“沒事的,小熊。”
Konig卻罕見的沒有反應,垂着頭跨進裝甲車裡。
車内,Konig和Ghost都沉默着。他們幾乎忘了,這世上不隻有異變體和戰場上的敵人。
即便是普通人裡,也藏着比怪物更險惡的存在。而現在的Y/N,既沒有自保能力,也不确定何時能恢複。
更令人擔憂的是,即便她恢複了力量,以她對人性之惡的天真認知,若獨自遇上那些狡猾又肮髒的人類,她根本分辨不出危險。
Krueger不知什麼時候又套上了那全封閉的頭簾,防彈頭盔嚴絲合縫地扣在裡面,連眼睛的輪廓都看不見。
嘶啞的聲音傳出:“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這世道,隻要是威脅,管他是平民還是什麼,統統幹掉就完了。也不知道你們在猶豫什麼。”
“别等到哪天小貓真被你們的猶豫害死了,才知道動手。”
Price的眼剜向Krueger,指間的雪茄驟然亮起猩紅光點。
Krueger無所謂地聳聳肩,作戰服随着動作沙沙作響。
他做了個拉鍊封嘴的手勢,但所有人都知道,那面罩下肯定還挂着令人火大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