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N這兩日睡得沉。沉得像塊浸透水的木頭,直往黑甜鄉裡墜。
甚至竟做起夢來。
夢裡她在一個怪地方醒來。四周圍着些石雕,模樣都古裡古怪的。
有的張着嘴,有的缺胳膊少腿,倒像是被人砸壞的。地上散落着碎石頭,踩上去硌腳。
遠處有棵樹,泛着青光,枝丫扭曲得厲害,像是被人擰過又松開。
卻莫名讓她心安,就像山林裡那巨樹帶給她的感受一樣。她在夢裡伸手去摸樹幹,青色的光突然就滅了。
Y/N醒來時,月光滲透了整間房。
她來到指揮室坐在老位置上。那些戰術指令的手勢和信号已經烙在腦子裡了,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把瞳孔照得發亮。
咔哒。咔哒。
Ghost指間翻動着骷髅打火機,金屬開合的脆響像子彈上膛。
“發什麼呆?”他的聲音從面罩底下滲出來,“背熟了?”
“嗯,我都記住了。今晚我要出去一下。我去找Price請示。”
她剛站起身,Ghost的身影就橫在了門前,打火機啪地合上。
“Price可不是年輕人了,老頭這個點該睡了。你懂點事。”
Y/N歪着頭想了想:“那他需要永生嗎,我可以和……”
“閉嘴。”Ghost的嗓音從陰影裡碾出來。
“現在這裡我說了算,别讓我再聽見那個詞。”他食指幾乎戳到她鼻尖。
Y/N低頭玩着袖口,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好吧,反正已經有人陪我了.….”
話還沒說完,領口突然一緊。
Ghost一把将她扯到跟前,骷髅面具貼上她的臉,呼吸粗重得像是剛結束一場近身搏殺。
“你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Y/N微微皺起眉,去掰他的手指,卻發現那力道幾乎要撕碎衣料,他眼底竟隐隐泛着藍光。
她突然捧住Ghost的臉,湊近打量他的眼睛,“诶,你是不是已經可以永生了啊?”
Ghost推着她後退,直到Y/N的後腰撞上指揮台。桌面的戰術地圖被震得嘩啦作響,紅藍标記撒了一地。
他單手壓住她肩膀,另隻手攥緊成拳,指縫裡滲出暗光。
“我讓你說!到底和誰發生了那檔子事?!”
沉默在房間裡凝固。隻有Ghost粗重的喘息聲,像受傷的野獸般在骷髅面具下回蕩。
Y/N不想和他争執,更不願動手,忽地翻身從窗口一躍而出。
她想去找片林子,想靠在樹下,像夢裡那樣安靜地待着。
“Fuck!”Ghost一拳砸在指揮台上,他轉身大步追了出去。
Y/N剛跑到基地門口,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她回頭,就被一隻手臂攔腰抱起,整個人被扔進裝甲車後座。
車門關上,震得她耳膜發疼。
Ghost跨進駕駛座,引擎發出暴躁的轟鳴。“我現在帶你出去,”
他聲音沙啞,指節捏得方向盤咯吱作響,裝甲車瞬間蹿出。
“你最好想清楚,待會兒怎麼跟我解釋。”
Y/N這下徹底糊塗了。解釋什麼?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她從後座支起身子,下巴擱在駕駛座椅背上:“解釋什麼?”
裝甲車猛地刹住,輪胎地上擦出刺耳的聲響。Ghost冷笑一聲,慢慢轉過頭,面罩下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摔門下車,唰地掀起面罩一角,狠狠咬住煙嘴。
打火機的火苗在夜色中發抖。他現在急需個異變體來撕碎,最好來十個。
Y/N也跟着跳下車,蹭到他身邊。Ghost的怒氣像實質般灼人,可他總是生氣,她早分不清這次又是為什麼。
學着漫畫裡的情節,她輕輕把腦袋靠上他的胳膊Ghost卻突然抽手,Y/N整個人往前栽去,又被對方的手掌立馬接住。
“你搞什麼。”煙頭在他齒間碾得粉碎。
Y/N就勢環住他的腰,仰起臉看他:“你在生氣什麼?”
手指還戳了戳他胸前的骷髅打火機,“這個還是我送的,不是早就不生氣了嗎?”
Ghost的指節發出咔咔的聲響,骷髅面罩下扯出一聲冷笑:“呵,行。”
轉身大步跨進裝甲車後廂,“那你就試試看能不能讓我滿意。”
Y/N跟進去時,看見他正坐在長椅上。
新點燃的香煙在他指間明滅,青白煙霧從骷髅面罩的縫隙裡滲出來,像具正在自燃的屍體。
她蹲在他作戰靴前時,Ghost意識到自己的憤怒已經脹滿胸腔。
這種失控感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本該是最冷靜的那個。
可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嚣,Y/N從一開始是他先找到的,從始至終都該是他的.….
香煙被男人突然捏碎在掌心,“現在。脫掉你的衣服。”
Y/N恍然大悟。原來Ghost生氣也是因為忮忌。早說不就好了?都怪他總發脾氣,害她根本猜不透。
她本就想公平地讓所有喜歡的人都與自己融合,這樣大家就都能獲得永生陪伴。
雖然現在還不确定融合究竟能否實現這個願望,但總要試試才知道。
她伸手勾住Ghost的脖頸,用力将他拽向自己,嘴唇重重貼上他還沒來得及戴好面罩下的唇。
可Y/N根本不懂接吻,隻是笨拙地緊貼着。
Ghost冷哼一聲,單手将她從地上撈起,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Huh?連接吻都不會。”
他的怒氣莫名消散大半。看來Y/N可能真沒和别人發生什麼。
她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要是真有過親密接觸,怎麼會生澀得像在貼創可貼?
Ghost舌尖頂開她的齒關,煙草味瞬間灌滿口腔。
男人的手扯開她衣領,“學會了嗎?”
他喘着粗氣松開Y/N,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現在,換你來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