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禮知道他的奶奶白鳳嬌給陳一諾留了不少遺産,如果硬要建,動用那些遺産,也不是不行。但小孩就是要自己賺,那得賺到猴年馬月去。真不知道才誇他天真,還是罵他不自量力。
心裡笑笑,說道:“行吧,想賺錢的話,你先把成績提上去,100分滿分,你考80以上有獎金,80以下倒欠我錢。”
陳一諾越聽越不對勁,說賺錢呢,怎麼拐到學習上來了?
“等等等等……哥,咱們說的不是兩回事吧?”
陳宗禮一本正經解釋:“一回事啊。赢一兩局比賽或者打一份工賺的錢,沒法支撐你的救助中心。這考試的獎金也不行……”
“但是,如果你成績夠好,證明智商還行,那我才能把你帶到天峻旁聽……”
陳一諾遲疑道:“我……能進天峻?”
天峻,是陳家家族集團,傾注了5代陳家人的心血。他一個被領養的外人,從沒想過能到陳家公司工作,更别說跟陳宗禮同等待遇的旁聽了。
陳宗禮回答卻很驚訝:“為什麼不行?”
“但前提是,你成績足夠好。你能到天峻旁聽,提議還被奶奶采納還有獎金。”
“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什麼是資本,它是怎麼運作的,怎麼才能利用、駕馭資本。這些都是為你日後的救助中心打下基礎的。”
“怎麼樣,敢不敢?”
陳宗禮的話,15歲的陳一諾似懂非懂,但這段時間跟陳宗禮的相處,他明白兩個道理。
第一:陳宗禮不會害他。
第二:如果要實現夢想,眼前隻有這條路可走。
最終,他回答了一個“敢!”
然後閉上眼睛,心無旁骛,專心照着陳宗禮給他規劃好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隻是中間出現了偏差,他跟陳宗禮走散了,但那些一步步走來的經驗,成了他創建一星集團的基礎。。
……
整件事讓陳一諾震驚的地方在于,他已經遺忘的,陳宗禮卻還記得,甚至把它實現了!
心裡雖然诽腹陳宗禮奪走了他的夢想,又忍不住朝救助中心看——想看看自己的夢想,被實現得如何。
這時,鐵門打開,蓄勢待發的幾隻大狗率先沖出來,後面跟着身穿救助中心圍裙的工作人員。
員工看見門外站着兩個男人,有些驚訝。他吃力地控制住一心奔向廣闊天地的狗狗們,狼狽道:“不好意思,晚上不開放,明早再來吧……”
陳一諾反應很快,掏出名片:“你好,我從A國回來,想捐助一些物資和資金,提前過來看看環境。”
聽見是金主,員工戒備少了些,但仍然不願意放他們進去。
“你們能在門外等會麼?我遛完狗再帶你們進去。”
陳一諾:“不如這樣,我朋友幫你遛狗,你帶我進去?”
“啊?”
王之初和男員工同時看向陳一諾,表情複雜。
王之初本想說,我們不趕時間,可以等他遛完再進去。
但陳一諾不做人,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把員工手裡的狗繩和斜挎包挂到王之初身上。
沒等王之初反抗,他就被狗子們像放風筝似的拽飛出幾十米,連人帶狗消失在公園深處,隻剩下他的哀嚎和狗狗們的歡呼。
陳一諾目送王之初離開後,對員工說:“可以進去了吧?”
男員工心疼那位被拽飛的小哥,臉色複雜,回答道:“可以可以,請進。”
這所寵物救助中心,比陳一諾想象的環境要好許多。
寵物味道很淡,空氣裡混着清爽的消毒水味。兩旁的平房,左邊是狗宿舍,右邊是貓宿舍,泾渭分明。宿舍旁各有一個低矮水槽,無論是小貓還是小狗,随時随地都能喝到水。
陳一諾透過宿舍玻璃朝裡看,夏天炎熱,宿舍卻感覺很清涼,狗狗們在宿舍内睡得四仰八叉,呼噜聲此起彼伏……
這是陳一諾夢想過的場景,流浪動物們在等待下一個主人到來前,能有一個遮風擋雨的歸宿。哪怕等不到領養,也有容身之所,不用流浪。
雖然不想承認,但陳宗禮确實把他的夢想完成得很到位。
心裡暗歎一口氣,陳宗禮總讓他恨不起來。
上輩子,他被吳奇以“内部交易”陷害入獄,王之初束手無策。是陳宗禮從港城連夜直飛A國,還帶了律師團隊,跟王之初聯手給他做辯護。
雖然,最終他被判三年監禁,這對于陳一諾而言,堪稱人生低谷。那時,他覺得眼前的一切暗淡無光。
整個人像活在泥潭裡,隻要心生放棄的念頭,泥潭裡就會長數不清的藤蔓,把你往下拽,幫你勒斷呼吸,吸食你的生命。
唯一的一點光,是陳宗禮告訴他,不要害怕,哥會幫你,哥在外面等你回家。
雖然,他恨過陳宗禮,也嘴硬拒絕他的幫忙。但每次想放棄生命的時候,因為想起這句話又熬了下來。
直到某一天,噩耗到來:陳宗禮被綁架撕票,再也沒人幫他,沒人等他回家……
如今想想,當時,在監獄外的陳宗禮也身陷囹圄,自顧不暇,卻還要強裝穩定,向他傳遞積極的鼓勵。
這樣的陳宗禮,實在讓他恨不起來。
……
半小時後,日進寵物救助中心的員工從王之初手裡接過遛完的狗狗,目送他們離開。
看他們背影遠去,才敢垂眸看着手裡的支票,他數了數後面零,怔愣遲遲沒緩過來。
王之初的頭發淩亂,眼鏡也歪了,他咬牙切齒道:“知道的我在遛狗,不知道的以為我在被拖屍!給你打工真是倒八輩子血黴!”
陳一諾雙手背在身後:“老王啊,豁達一點,對你我都有好處。”
王之初翻了一個白眼:“你這是豁他人之達!我們能走到今天,全靠我在苦苦維系!!!”
“另外,作為你的律師,我有義務提醒你,陳一諾,你這樣下去不行!”
陳一諾啧了聲:“讓你遛個狗也不行?”
王之初沒好氣:“你什麼都跟陳宗禮比不行!”
“今天輸了比賽不開心,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看人家建一個寵物救助中心,就捐一個寵物救助中心的錢。”
“而且,這是匿名捐款,陳宗禮壓根不知道是你捐的,意義是什麼呢?”
他眼睛一眯:“你該不會得了一種:輸給陳宗禮就得去死的病吧?”
“要不你去看看呢?”
陳一諾閑散地走在前面,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已經在治了,我用的是自然療法……”
“名為财散人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