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氤氲着白粥的香氣,米粒在砂鍋裡翻滾出細密的泡沫。林晏清站在竈台前,晨光透過紗簾在他身上鍍了層金邊。他握着木勺的指節分明,手腕内側還留着昨晚燼情動時咬出的牙印。
"咕嘟——"
米湯濺出一滴,落在林晏清手背上。他正要擦拭,腰間突然一沉。燼把下巴擱在他肩上,石膏腿小心翼翼地抵着櫥櫃門,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後:"好香。"聲音帶着晨起的沙啞,像砂紙磨過耳膜,"比醫院的好聞多了。"
林晏清側頭瞥了他一眼。燼的睫毛在陽光下近乎透明,鎖骨處還印着昨夜的紅痕。他往粥裡撒了把翠綠的蔥花:"醫院的可沒放毒蘑菇。"
這是他們之間的老梗。上個月燼剛住院時,林晏清第一次下廚煮粥,把毒鵝膏菌當成了香菇。護士吓得打翻了托盤,燼卻面不改色地喝了兩大碗,最後挂着點滴被推進洗胃室時還在笑。
"那次你耳朵都紅了。"燼低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後背傳來。他的手不老實地摸上林晏清的腰,指尖在睡衣布料下逡巡,"像現在這樣..."
"啪!"
木勺敲在燼手背上,留下一道淺紅痕迹。
林晏清轉身時,發現燼今天格外粘人。這人總是這樣——每次他做噩夢的第二天,燼就會變成塊撕不掉的膏藥。可能是昨夜夢中手術台的場景太真實,今早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死死攥着燼的病号服,把縫合線都扯開了兩針。
"坐好。"
林晏清指了指鋪着格紋桌布的餐桌。
燼撇撇嘴,單腿蹦跳着往後退。石膏"咚"地撞上冰箱門,整個人跌坐在瓷磚地上。他仰起臉,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疼..."尾音拖得長長的,像隻委屈的大型犬。
林晏清歎了口氣。粥鍋還在咕嘟作響,他放下木勺走過去,卻在蹲下的瞬間被燼摟住脖子拽倒。後腦勺即将磕到地闆的刹那,一隻溫熱的手掌墊在了他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