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略長,好在不深。
路桓細細地在傷口處塗上紅黴素軟膏,祁晔這時候倒是沒哼唧。
塗完之後下意識對着傷口吹了兩口氣,路桓轉身将藥品放回藥箱。
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祁晔亂了一瞬的呼吸和看着他愈發幽深的目光。
回程路桓開車,江念白自覺坐到後排。
祁晔借口受傷後突然有點暈車,成功擠掉周堯成坐上副駕駛。
踩着夕陽徹底沉入西山的前一秒,三輛車駛入基地大門。
基地裡的水稻田試驗很成功,偶爾也能吃上鮮甜的白米飯。
肖勇的手藝很好,但路桓心裡藏着事兒味同嚼蠟,匆匆吃完便回房洗漱。
房頂的太陽能很給力,淋浴的水熱乎乎的。
水流順着亞麻色發絲流過整天風吹日曬仍白嫩光滑的臉,順着精緻漂亮的鎖骨、微微鼓起的胸肌、輪廓分明的腹肌淌下,逐漸隐沒在一片雲遮霧繞的水汽之中。
洗完澡換上幹淨衣服,路桓站在門口猶豫糾結好半天還是拿上藥膏棉簽和紗布敲響了祁晔的房門。
門内沒有聲音。
路桓又加重力道敲了兩下。
“祁晔,是我,你在裡面嗎?”
四、五秒後。
“進。”
悶悶的聲音從厚重的木門裡傳來。
路桓走進房間,祁晔正巧在費力脫衣服。
路桓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一會瞅瞅腳尖一會瞅瞅天花闆上的白熾燈。
漫長的時間過後,祁晔脫下沾血的衣服,作勢要往浴室走。
路桓忙開口,
“傷口不能沾血,你還是别洗澡了。”
“不洗澡,我拿毛巾擦擦。”
“哦。”
祁晔沒關浴室門,路桓在房間站了半天愣是沒往浴室看一眼。
直到實在等不及,快速瞥一眼才發現随着祁晔動作傷口又隐隐有開裂的趨勢。
“祁晔!”
祁晔停下手頭的動作。
“我我找人來幫你擦吧。”
祁晔沒問路桓為什麼不自己來,隻是看着他。
“我去找彭謝……”
“他跟盛言溪在一起。”
“我去找勇哥……”
“他在帶小魚。”
剩下都是些女孩子也不方便。
路桓絞盡腦汁想着想着又想到一個人,
“要不我找堯成?”
祁晔還是看着他,隻是目光莫名透露出幾分可憐,語氣也弱弱的,
“不熟。”
路桓語塞了。
祁晔目光黯淡下去,垂下眼眸,
“沒事,我自己來吧。”
說着又用手去夠後背。
路桓看着他的動作一陣心驚,身體比腦子反應快已經上前拿過他手中的毛巾。
路桓捏着毛巾,暗想雖然現在兩人的關系略微有些奇怪。
但是之前更過分的洗澡都一起過,現在隻是光着上身擦一下也沒什麼。
都是兄弟,都是兄弟。
路桓就這樣一邊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一邊手腳麻利地擦着祁晔身上的血污。
幹完活出了點汗心情也放松了點。
路桓想着幹脆一股作氣把藥擦了,便示意祁晔坐到書桌邊去。
祁晔起身卻直接坐到床邊,還很貼心地解釋了句,
“椅子不方便,你也坐床上。”
路桓盡量給自己找了個禮貌又不失舒服的坐姿半坐在床邊。
傷在前面,這就意味着路桓需要面對面上藥,而且現在還隻有他們兩個人。
孤男寡男,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奇怪。
感覺到擦藥時一直有一道炙熱的視線,似乎要把路桓的臉燙穿。
路桓隻能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傷口上。
貼上紗布的過程中難免碰到祁晔的胸肩,路桓的視線無意識地下滑,入目是線條硬朗的八塊腹肌。
路桓不得不承認,祁晔一個泡實驗室和教室的學生,身材比他都好,要知道路桓也才六塊腹肌。
雖然末世之後每天都被迫體力鍛煉,但是大家都一起練的,憑什麼自己少兩塊。
不過這樣看着确實是賞心悅目……
啊呸呸呸。
察覺到自己越想越偏的路桓連忙收回視線。
纏好繃帶,路桓整準備拍拍屁股走人。
祁晔勾住一片衣角,
“路隊長,我穿衣服不方便,你幫人幫到底,幫我穿一下行嗎?”
語氣軟軟的,帶着幾分缱绻的意味,眼睛也水汪汪的,讓人看了想溺死在裡面。
平時大多數時候這張嘴裡吐出的都是平靜而又欠揍的話語,眼神看人也總淡淡的屌屌的。
現在突然擺出這麼一副樣子,路桓也有些招架不住。
隻能幹巴巴地說,
“衣服在哪,我給你拿。”
“衣櫃裡,謝謝隊長。”
尾音上翹,說不清的勾人。
路桓拉開衣櫃,上層擺着吊墜帽子一類的小物件,下層整整齊齊挂着一排衣服。
注意到初見時那件挂着銘牌的白大褂還留着,路桓想着祁晔是不是還想做研究。
剛好各大基地都在研究疫苗,這麼個高智商高材生,不去豈不是屈才……
路桓想着想着就想遠了,反應過來祁晔還光着,怕人感冒,路桓趕緊在衣櫃了拿了件當季的衣服。
率先将受傷那邊的手穿過,再是另一邊手,最後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衣領處鑽出來,衣服就穿好了。
順毛沒了平時三七分那麼盛氣淩人,平添了幾分乖巧,路桓沒忍住穿衣服是在頭頂輕摸了一把。
還好沒發現。
穿完衣服,路桓收拾好自己帶來的東西就急忙走人。
房間裡的祁晔在路桓走後,輕輕撫摸着剛剛貼上的紗布,唇角漸漸彎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