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廠房,彭謝蹲在盛言溪身前半曲着身子。
“幹嘛?”
“你腳受傷了,上來我背你回去,剛剛找醫生要了燒傷膏,回去給你抹。”
盛言溪低頭看看自己被燎着的褲腳,不提她都快忘了,一提起來又感覺到有那麼點疼。
盛言溪也沒矯情,直接跳上彭謝的背。
關櫻此刻已經滿血複活,看見路桓不太好的臉色,正要說些什麼,就被路桓一把拉進懷裡。
“我的錯,我差點又讓你受傷了。”
關櫻拍拍路桓的肩,
“哥,這真的不怪你,你已經盡你所能照顧好我了。違法犯罪行為的發生,怪的不應該是受害者和聲張正義的人,唯一該怪的,是實施犯罪的人,這道理你應該比我懂啊。”
關櫻又長輩似的拍拍路桓的頭,
“我這不是沒出什麼事嗎,退一萬步來說,我就算真出什麼事,你也完全不需要自責,幫我報仇就好啦。”
路桓狠揉一把關櫻的頭發,
“快呸呸呸!你别亂說話!”
關櫻吐了吐舌頭,
“呸呸呸。”
朝祁晔眨了眨眼,關櫻退出路桓的懷抱,“我去找言溪姐了,你們慢慢聊~”
說罷蹦蹦跳跳趕上前面的兩人當電燈泡。
祁晔走上前勾住路桓的小拇指,
“還在想?”
路桓吐出一口濁氣,
“便宜他們了。”
祁晔點點頭,
“确實,但是,你沒覺得周堯成太緊張了嗎?”
路桓看向祁晔漆黑一片的眼睛,遲疑道,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堯成不是這種人。”
“我可沒說他是幫兇,但他的舉動确實有點殺人滅口的意思,不是嗎?”
祁晔挑下眉,
“再說了,人都是會變的,幾年不見,你怎麼确定,他還是你認識的那個周堯成。”
路桓垂眸思索一番,冷不丁問祁晔,
“那你也會變嗎?”
“當然。”
祁晔補充道,
“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愛你一點。”
路桓:……gun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還我高冷拽博士,這個說土味情話的人是誰,不認識。
被祁晔這麼一打岔,路桓的心情也沒那麼沉重。
跟盛言溪去男人和女人的住處搜尋一番,找到一些女孩的頭繩和内衣首飾,一些強效迷藥和繩索。
除此之外,沒什麼線索。
房間不小,别說兩個人,就算是四個人住都綽綽有餘。
新鮮食物充足,但關鍵是,男人看上去遊手好閑,不幹正經事,有這麼多的儲備就顯得很可疑了。
盛言溪有些不确定地說:“是周堯成給他的?他不是在周堯成手下做事嗎。”
路桓拿出櫃子裡的牛肉罐頭,
“那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一沒能力,二沒素質,他憑什麼?”
可惜死無對證。
屍體身份的信息還得靠專業的鑒定,沒找到什麼關鍵性線索,兩人隻能無功而返。
夜幕降臨,黑暗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淹沒了整個世界。
路桓正欲回房,剛好撞見換了一身裝扮準備出門的祁晔。
路桓看着黑外套黑褲子以及一頭黑發的祁晔,
“你這是要……cos夜行大盜啊?”
祁晔順勢向路桓發出邀請,
“路隊長約會嗎?”
“啊?去哪?”
等路桓反應過來時,已經跟祁晔穿上同樣的黑色便裝,并被拉着出了門。
路桓輕扯了下身上的黑色布料,
“約會需要這麼鬼鬼祟祟嗎?咱倆又不是地下戀,怎麼跟做賊似的。”
有點離譜。
然而更離譜的還在後頭。
夜黑風高。
路桓蹲在五樓窗台上看看祁晔,再看看距離自己十幾米高的地面,咬牙道,
“讓你白天來你不來,現在大半夜蹲在兇手家陽台?”
祁晔安撫地拍拍路桓的頭,
“守株待兔當然要晚上來,白天他可沒辦法光明正大來。”
路桓皺眉,
“你是說周堯成,你還是懷疑他?”
“難道你沒懷疑?”
路桓沉默了一瞬,他确實懷疑了,但也沒想過大晚上來蹲人啊。
“你自己來就行,拉上我幹什麼?”
祁晔反問,
“路隊長放心讓我一個人來嗎?”
雖然确實是不放心,但是……哎呀算了,來都來了。
“他要是沒出現怎麼辦?”
祁晔的手指輕觸他的指尖,逐漸滑入掌心,再慢慢收緊直至十指相扣。
“那我們在這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