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保姆離開後,溫皎拉開冰箱的門,查看冷藏室存放着哪些東西。
因為這裡長期沒人居住,所以任經亘在置辦的時候,隻買了保質期很長的洗護用品外,沒有準備新鮮的瓜果蔬菜。
溫皎握着盒裝牛奶的外包裝,纖細修長的脖頸微微前傾,檢查着食物的保質期。
周子顔盯着她。
弱小的動物往往有敏銳的直覺,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在兇惡猛獸的視線中生存下來。周子顔從小生活在盤根錯節的大家族,性格又敏感,敏銳的第六感是她最大的生存武器。
周子顔站在溫皎的身側,盯着她淡漠的眼眸,那近乎預言般的直覺再一次閃現在她的腦海中。
初見時,她預感過她的不凡,那是一種強烈的預感。
她知道面前這個人會飛向更高更廣闊的天空,而不僅僅隻局限在小小的一方天地。
然而,這種感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她覺得有些壓抑的感覺,她難以具體描述。
周子顔解釋不清楚這種改變源自于什麼。
溫皎扔掉冰箱裡過期的食物,偌大的雙開門冰箱空空蕩蕩,一點能煮飯的東西都沒有,僅剩的未過期的食物隻有速食的方便面。
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溫皎大概知道周子顔的飲食習慣,挑剔至極。
如果她今天敢煮方便面給她吃,周子顔第二天就能進醫院給她看。
溫皎難得有些猶豫,她在思考要不要把保姆叫回來專門做一頓飯。
她正在思考,餘光感受到周子顔的眼神,便轉身望向她:“怎麼了?”
周子顔撥浪鼓似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這個點開門的都是一些小店,重油重鹽。”
溫皎拿出手機看超市的營業時間,能不能去買些菜回來:“我怕你吃不習慣。”
“我真的可以!”
“我想試一下你家鄉的特色。”
在周子顔的堅持下,兩個人到底還是去了外面吃飯。
漫天的雪花飄落在樹枝、樓房和地面上,形成一層厚厚的雪被,是純潔的白色。夜幕下,兩個身影并肩走着,任由霜雪飄落在頭頂,潔白的雪花飄落到她們的輕薄的羽絨服上。
周子顔雙手捧起飄落的一片雪花,語氣驚訝:“原來還有這樣子的雪。”
A市的冬天偶爾也會下雪,雪花從空中飄落到地面立刻就被融化了,很少會有積雪。
這是周子顔第一次看到這麼盛大的雪,四處都是一片潔白,卻并不顯得寂寥,人們穿着厚厚的棉服圍坐在街道兩側,燃起烤肉的炭火爐子,雪面上插着綠色的啤酒瓶,鏟雪車停在街道的盡頭。
烤肉的氣味從遠處飄來。
“咕噜——”
周子顔的肚子不争氣地叫了一聲。
溫皎看向周子顔,周子顔臉頰绯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得太急,一天都沒吃飯。”
溫皎看到她紅腫的眼皮,沒說話,她挑了一家店内打掃的還算幹淨的烤肉店,把人帶了進去。
點了餐後,她道:“我去買點東西。”
“好。”周子顔乖巧地點了點頭。
溫皎出門了。
周子顔坐在店裡,一個人百聊無賴地用夾子戳放在烤盤上的豬油,烤肉店的老闆走過來為她添上了炭火,室内的玻璃窗上了一層霜,隻能看到夜晚深沉的藍色。
門外有人拍着大腿,聊得開懷。
烤肉店的老闆是一個氣質溫柔的中年女人,笑起來和藹可親,見她一個人,主動和她搭話:“小姑娘,你是小溫的朋友嗎?”
周子顔點了點頭:“嗯嗯。”
老闆娘笑了下:“我很少看到小溫和誰走得這麼見,她還是第一次來我家店吃東西,平時她都在外面吃,總是去學校食堂對付一口。”
周子顔愣了下:“啊?第一次,那您怎麼......”
知道她的名字,甚至還知道溫皎喜歡去哪裡吃飯。
老闆娘挑了挑眉:“外地人吧,小姑娘。”
“你是溫皎A大的同學?”
周子顔點頭。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K縣總共就那麼大點地方,可能有人不知道縣長的名字,但絕對沒有人不認識溫皎。”
老闆娘一臉驕傲:“我們K縣這麼多年隻出過一個理科狀元,不僅僅是市裡的狀元,還是B省的省狀元。”
“溫皎的名字至今還在實驗中學的金榜正上方,用紅色的橫幅挂着呢,三年多了都沒換。”
周子顔驚愕張嘴,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她知道溫皎是高考進的A大,卻不知道她居然是那一年B省的理科狀元。
競賽結束後,隻有半年時間備考,溫皎她......
“你是溫皎的朋友,這也是溫皎第一次來我們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