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裡克松開抵住車門的手,表情嚴肅:“Evelyn,你正在生病,我不能這樣放你離開。”
“埃裡克讓開,我的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起飛了。”
溫皎看了一眼華國的時間,距離周程兩家的訂婚宴還有24小時,現在離開她還能趕在訂婚宴舉辦前找到周子顔問個清楚。
為什麼突然拉黑斷聯?
明明她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溫皎想要關上車門。埃裡克聲音帶了點怒氣:“Evelyn,你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嗎,你在宴會上站都站不穩。”
“大家都看出來了,隻是誰也不敢明說而已!”
“埃裡克。”溫皎臉色沉了下來:“别說了。”
埃裡克繼續道:“你知道為什麼裡斯本不投資你的公司嗎,我們私下見面的時候,他就說了你的身體狀況很差,公司的技術集中在你一個人身上,他覺得投資的風險很高,所以才不敢投資。”
“你就非要在你身體這麼差的情況下回國嗎?!”
“埃裡克。”溫皎表情平靜。
“你現在聽不得實話了嗎?”埃裡克怒氣沖沖。
溫皎的眼神變得冷淡,漆黑眼眸藏住所有情緒,情緒深不見底:“你越界了。”
埃裡克愣在原地。
溫皎掰開他抵住車門上的手指:“你對我的私人生活太過關注。”
“我們從來都隻是合作關系。”
溫皎沉聲道:“僅此而已。”
汽車啟動引擎,駛向五十公裡外的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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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笑一下。”
狹窄的室内一群人圍着站在中間的女人打光、拍攝。
攝影師舉着手裡的相機,翻閱拍下來的照片。新娘人很漂亮,就是不笑,完全不笑,表情冷漠不像要訂婚,像是恨到極緻要沖上去刀了誰。
“師傅,這怎麼辦啊?”舉着束光筒的男生靠了過來。攝影師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就知道這份錢多的工作沒那麼好幹。
“還能怎麼辦,就像上次一樣繼續P圖。”
“嗷。”小徒弟撓了撓頭。
拍攝結束後,攝影師收起設備。訂婚宴的主角被帶入化妝間重新上妝,幾十個造型師圍着她,衆星捧月一般,忙得團團轉轉。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訂婚宴了。
小徒弟放下束光筒跑了過來,餘光掃了一眼被帶走的訂婚宴主角:“師傅,你有沒有感覺這位周家的三小姐好像變了?”
“嗯?”攝影師往敞開門的化妝室看了一眼,皺着眉道:“好像是變了。”
“更瘦了。”
學徒搖了搖頭:“我是說氣質。”
給訂婚宴的請柬拍攝照片的時候,他曾見過周三小姐一面,那時候對方也不愛笑,但即使不笑,他也能感覺到對方由内而外散發的溫和氣質。
周三小姐内裡是個溫柔的人。
現在才過去短短兩個月。
她的眼底變得黯淡無光,情緒也越來越少,四肢僵硬,活像一個任人擺弄的牽線木偶,渾身上下都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氣。
學徒歎了口氣。攝影師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這些有錢人家的事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參與的了的。”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手持槍.械的黑衣保镖身上,微微皺眉:“訂婚宴弄的像戰争談判似的,倒也真是少見,小張我們早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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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會場。
周子顔穿着定制的敬酒服,面無表情地跟在訂婚宴的另一位主角身後。保镖們站在距離兩人百米的位置悄悄跟着。
成功交人後,一直看守周子顔的保镖們都松了口氣,兩個月的努力總算是讓人活着到了訂婚宴。
周山晟命令他們餓周子顔一周,周子顔表現的很平靜,不哭不鬧,但後來他們才發現周子顔的真實目的。
一周過後,周子顔仍然不食用任何食物,好在陳行有主意,不知道和周子顔說了什麼,她才恢複了正常飲食。
訂婚宴社交中心。
“子顔小時候灰頭土臉的,沒想到長大以後出落的這麼漂亮。”
一個女性長輩稱贊道:“和俊風是郎才女貌。”
衆人笑得歡快,一直沉默的周子顔忽然冷笑了一聲。
她唇角有笑意,語氣卻是譏諷的,反問道:“是嗎?”
“如果是見風使舵的本事,俊風确實是大才。”
衆人面面相觑,程俊風握着酒杯的手驟然攥緊。
當初周氏和程氏的聯姻是周子顔親口答應過的,曾經和程俊風和和美美的人是她,現在一臉嘲諷、堅決不配合的人也是她。
那位女性長輩尴尬道:“哈哈哈,子顔...真有幽默感。”
程俊風也尬笑了兩聲:“子顔一直很幽默。”
“我們先去候場準備,訂婚宴開始再來給幾位敬酒。”
“快去吧。”
在場的幾位尬笑,巴不得早點把這位瘟神送走。
宴會邊緣。
程俊風把周子顔拉到三樓的一個偏僻角落,有些憤怒地松開手。
他壓抑着聲音,但也難掩其中的怒火:“周子顔,你什麼意思?”
周子顔皺着眉,一臉冷淡地揉了揉紅腫的手腕:“字面意思。”
“程學長大才,無人能及。”
“你還在怪我。”程俊風咬住下唇:“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的計劃暴露了,如果我幫你被周山晟知道,這次聯姻的機會就......”
他話沒說完,就被周子顔冷笑着打斷:“你的迫不得已是指幫助周山晟囚禁我,并在婚禮現場用槍.械武裝保镖團,嚴防我在訂婚宴上逃跑嗎?”
“......”
程俊風眉頭微蹙:“學妹。”
“你太尖銳了。”
“我可以不尖銳,我甚至還可以如你所願,在訂婚宴上配合你在衆人面前扮演一對恩愛情侶。”
周子顔看着他笑:“如果你答應會放我離開這裡去M國找她。”
“不可能。”程俊風表情冷了下來:“你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這麼離開,A市的豪門圈子會怎麼看我。”
“訂婚後我會把你安排進程家的别墅,所有新出的奢侈品會定時送到你的衣帽間,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富太太生活,至于你說的絕對不可能。”
“這件事你就别想了。”
周子顔唇角揚起譏諷的弧度。程俊風皺着眉頭對遠處的保镖交代道:“我要去敬酒,你們負責跟着她,别忘了我交代的事情。”
“是,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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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餐廳,周子顔靠在柱子邊上,附近人來人往,她一身紅色敬酒服雖然顯眼,但并不突兀。
來參加訂婚宴的人大多打扮的人模狗樣,甚至還有很多人的女伴穿了類似婚紗的白色長裙。
“周子顔。”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周子顔擡起頭,看到慕斯雨穿着一身幹練的深藍色西裝徑直朝她走來。
周子顔目露驚訝,眼眸中閃過片刻的欣喜,但很快就掩飾住,餘光瞥了一眼遠處瞬間戒備起來的保镖,隻道:“你怎麼來了?”
慕斯雨上下掃視了她一眼,沉默半晌,答非所問:“你變了很多。”
“是嗎?”周子顔從服務生的托盤裡拿走兩杯紅酒遞給她:“改變或許是好事。”
慕斯雨接過酒杯抿了一口紅酒,搖了搖頭。
“你的事我聽說了。”
周子顔愣了下,随即淺笑:“怎麼你是要為我提供幫助嗎?”
慕斯雨搖了搖頭:“我幫不了你,但是......”
她語氣一轉:“我給她發了消息。”
“溫皎已經回國了。”
女人手中搖晃的紅酒杯驟然落地,玻璃在光滑的白色大理石地闆上四分五裂,紅色酒液像鮮血一樣染紅了整片白色。
“你瘋了?!”周子顔走上前攥住慕斯雨的衣領,她壓低聲音,手臂不可抑制地顫抖:“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為什麼讓她來?”
慕斯雨的目光落在手持槍.械的便衣保镖身上,輕聲道:“現在是法治社會。”
周子顔被她天真的差點氣笑:“如果法律真的有用,你覺得我會變成這副模樣,連家門都走不出半步嗎?”
慕斯雨眉頭皺起,周子顔松開攥住她衣襟的手。
慕斯雨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溫皎。”
“我是慕家的人,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