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後,周子顔躺在床上,背對着溫皎。别墅外沒有路燈,落地窗隻能看見淡淡的月光,昏暗又氤氲。她嘗試睡覺,雖然閉着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藥物讓她的思維變得有些遲鈍。
過了很久,她才隐隐約約地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探進了她的後背。
“......溫皎?”周子顔悶聲道,“别這樣,我生理期來了。”
“為什麼騙我?”黑暗裡,她的床邊傳來一道冷冽的聲線。周子顔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輕輕地掐住,整個人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嗯?”涼意鑽進周子顔的脖頸,那股不容她拒絕的力量在她耳邊低喃,“你的生理期在每個月的月中,現在才剛剛月末,為什麼要騙我,還是你覺得自己能騙得過我?”
“溫皎,我今天真的不想。”周子顔嘗試用手掰開攥着她脖頸的手指,卻隻聽到一聲讓她渾身發涼的冷笑。
周子顔頓時渾身一僵,不敢再動彈,黑暗裡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道,“......溫皎?”
“你和程俊風睡的時候也這麼拒絕他嗎?”
周子顔:.......
被剝奪的自由,無止境的欺騙,以及成分可疑的藥物,一切的一切已經讓周子顔繃成一個随時會斷掉的弦。溫皎的話讓她覺得羞恥,更覺得羞辱!
積攢許久的怒火被點燃了。
周子顔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對,我就是愛和男人睡,你根本滿足不了我,我現在就離開你去監獄裡探望我的前未婚夫,你滿意了吧!”
本就安靜的别墅陷入死寂,時間長久到周子顔的怒火随着理智的回籠,漸漸熄滅。周子顔歎了口氣,緩緩開口,“抱歉親愛的,我說的隻是氣話,我其實沒有和......”
她的話沒有說完,回應她的是掐在脖頸處的手,和那驟然收緊的力道。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在周子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間裡的智能燈就已經亮了起來,眼睛被強光刺痛有一瞬間的模糊,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啊——”
等到眼睛适應了強光,周子顔緩緩睜開眼,卻看見曾經的愛人冷漠的眼神。她愣了下,在她的印象裡溫皎從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哪怕她惹出了天大的禍,溫皎也從未用這樣冷漠兇狠的眼神看着她。
掐在她脖頸處的手随意地掐着她的下颌,強迫她擡起下巴,仿佛在擺弄一個不會壞掉的、有溫度的玩具。
“......溫皎。”
這個姿勢很不舒服,周子顔含着淚讨好地想去吻她的唇,卻被女人毫不猶豫地側過臉躲開。
周子顔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她就變成了水中飄蕩着的浮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全屬于她。她被動地和壓在她身上的人共享着這個身體。
溫皎雖然不夠溫柔,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粗暴。
眼淚順着眼眶從兩側的太陽穴留下來,周子顔被動承受着撞擊,她抓住溫皎的衣角,語氣卑微地懇求她慢一點,回應她的卻是越來越激烈的動作。
天色初明。
周子顔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闆,她嘗試挪動身體,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痛的地方。
這裡不是海濱别墅,這裡是哪裡?
“小姐,你終于醒了!”
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傳到耳邊,周子顔看到任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坐在她床邊。周子顔擡手想拭去她的淚痕,卻發現靜脈裡有針頭,隻好作罷,“哭什麼?”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一家私人醫院的VIP病房,四周的布置有些熟悉,但和之前看精神科的地方似乎不是同一家。
任漓臉色有些紅,低聲道,“小姐,你忘了嗎?”
女傭扭扭捏捏的态度,讓周子顔愣了下,“拿鏡子過來。”
任漓舉着鏡子,站在周子顔的病床前。周子顔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黏稠感卻還無孔不入的存在每個皮膚的毛孔上,鏡中的她臉色蒼白如紙,雖然換了新衣服,但還是能很明顯得看出歡愛過的痕迹,尤其是脖子上的掐痕,太過用力,一夜還沒消逝。
周子顔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任漓手臂有些發麻,詢問道,“小姐,還要繼續舉着嗎?”
周子顔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點點頭,又搖搖頭。
病房裡忽然回蕩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任漓不解,“小姐,怎麼了?”
周子顔低下頭,用輸液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忽而放聲大笑,忽而低聲啜泣。
任漓擔憂地望着她,“小姐......”
她的恩人怎麼能被人這樣傷害。任漓再也難以忍受,她放下手裡的鏡子,環顧了一下四周,鼓足勇氣,“小姐,我帶您逃走吧。”
“我這些天已經和管家、廚師長她們混熟了,溫總每個月換一批新人根本就不是為了您的病,她隻是擔心時間長了有傭人意識到問題後報警,惹來麻煩而已。”
“這裡根本就是為您打造的一座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