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周子顔哼的歌,她擡起頭看到任漓稚嫩的笑臉,也跟着露出了笑意,“任漓?”
她放下水壺,拉住任漓因為幹活有些粗糙的手,“好幾天沒看到你了,最近在别墅過的怎麼樣?”
“多虧有小姐,我過得很好,廚師長姐姐和管家姐姐都很照顧我,溫總給了我長期合同,我現在已經能養活起自己還有我手術後的父母了!”
周子顔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犯了大錯的周、程兩家破産,她和周家程家的恩怨就此了斷;母親的墓被遷移到了國家建立的陵園,不再漂泊無依;真正幫助過她的人,也因為她的選擇過上了好日子。
還有溫皎。周子顔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很早以前,她就深知自己和溫皎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沒有她,她的鳳凰隻會更早的騰飛。如今她功成名就,還願意留她在身邊,已是上上簽,她不願也不敢再貪婪地索取名分或更多。
隻要能留在溫皎身邊,怎樣都是好的。
任漓環顧了一圈四周,确定沒人後,她舉起四根手指,“小姐,我發誓,即使我不在您的身邊,我也會一直幫您打聽消息的。”
“任漓,你其實不用......”周子顔無奈一笑。
任漓打斷她的話,“小姐想繼續留在溫總身邊,我尊重小姐的選擇,但不管小姐怎麼說,我都是小姐的人,隻要小姐在海濱别墅一天,我都會堅持幫小姐打探更多的消息。”
“總有一天,溫總會發現小姐的好,和那個什麼破愛麗絲離婚!”
周子顔輕輕地用掌心捂住她的嘴,豎起指頭在嘴邊噓了一聲,“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在其他人那裡可不許亂說,知道了嗎?”
“嗯,小姐,我發誓!”
夜半,又到了吃藥的時間。
今晚溫皎提前給她打了電話,公司裡有急事不能趕回來陪她過夜。周子顔提前十五分鐘就回到卧室,坐在沙發上等管家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身上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又過了幾分鐘,她攥住自己的衣領,反複抓撓脖頸處越來越難以忍受的瘙癢,仿佛有幾千萬隻小蟲子在她皮膚裡爬來爬去。
她這是怎麼了?
指尖陷入肉裡,疼痛感幫她止住了那種怪異的痛苦。在一片死寂中,房間的大門終于被人打開了。管家看到門的一幕,吓得急忙跑過來,“周小姐,周小姐,你怎麼了?!”
“藥。”管家聽到虛弱的聲音,沙啞有些模糊。
“周小姐,您說什麼?”
“我說給我藥!”女人的吼聲穿破大門,讓别墅裡正在打掃房間的傭人們都吓了一大跳,就連管家都愣在原地,過了半天才緩過神,猶豫地開口,“可是...溫總說,您不需要再繼續吃藥了。”
“藥,給我藥。”
身體裡仿佛被點燃了一把火焰,她散着頭發,赤着腳跑下樓,四處的翻找,每個抽屜,每個角落,甚至垃圾桶她都找過了。都沒有。
管家露出焦急的表情,“周小姐,這藥有依賴性,您不能再繼續吃了,溫總已經說過從現在開始斷藥還來得及。”
“給我藥!”周子顔此時已經喪失了神智,她走過去抓住管家的領子,瘦弱的人在此時爆發出的巨大力量,讓管家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任漓跑過來從背後抱住她,“小姐!”
“顔料盒,顔料盒裡還有藥!”
周子顔僅存的神智全部和藥有關,幾乎是在任漓脫口而出的瞬間,周子顔立刻赤着腳跑上樓梯,翻出架子上塵封的顔料盒,她伸出舌頭貪婪地舔着上面殘餘的粉末。
“小姐......”任漓站在門前,哭泣着哽咽道。
女管家沉默地拿起手機,撥通幾百公裡外,正在B省開會的溫總的電話。
溫皎趕回來時,已是深夜,她喘着粗氣跑進房間裡。看到床上心滿意足安詳睡着的女人,她抓住管家的領子,低聲吼道,“我不是讓你給她停藥,不要再吃了嗎?!”
“溫總,我......”
管家掃視了一眼站在後面的任漓,低聲道,“溫總,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
來到地下室,管家聲音顫抖着解釋道,“溫總,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大概一個月前我發現周小姐似乎自己主動停藥了,每一次她都是把藥壓在舌頭底下,等我走後再吐出來。”
“我怕您責怪就......”
“在周小姐每日飲用的果蔬汁裡多加了一份藥。”
“我是真的沒想到周小姐她隻停了一粒藥的份量。”
溫皎死死攥緊掌心,“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那些藥用量必須經過醫生嚴格把控,否則就會成為讓人上瘾的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