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年輕人冷笑一聲,“你最好識相一點,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承認,你的回答等于是在救他的命。”
“他……怎麼了?”香秀下意識問了一句,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年輕人敏銳地捕捉到她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果然認識,說吧,你們什麼關系?”
香秀咬住下唇。
“他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她謹慎地回答。
“具體點。”年輕人不耐煩地敲了敲茶幾,“怎麼認識的?他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
香秀的思緒飛速運轉。
這些人顯然不是葉斯林的“家人”,那他們是誰?為什麼要調查葉斯林?
“我在家門口發現他的,”她決定說部分實話,“當時他渾身是傷,說是失憶了,我收留了他一段時間,後來……後來他就離開了。”
“他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
香秀搖頭:“沒有。”這是實話,葉斯林确實沒給過她任何東西,除了那個戒指。
不過那個簡單的戒指應該不是這個年輕人想要的。
年輕人盯着她看了幾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疼出眼淚。
“别撒謊,小村姑,你知道他是誰嗎?知道他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香秀被迫仰着頭,卻倔強地保持沉默。
年輕人松開手,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一個壯漢走過來,開始粗暴地搜她的身,連内衣都不放過。
“你們幹什麼!”香秀又驚又怒,卻無力反抗。
搜身一無所獲。
年輕人皺起眉,示意手下退開。
“搜她家了嗎?”
“搜過了,頭兒,”另一個男人回答,“什麼都沒有。”
年輕人煩躁地站起身,在房間裡踱了幾步,又盯着她看了許久,似乎在判斷她是否說謊。
最後,他歎了口氣:“看來她是真不知道,廢物,白跑一趟。”
林香秀深吸一口氣。
年輕人突然對着她笑了,“别說,長得還真不錯,怪不得葉大少爺樂不思蜀。”
他像是來了興趣似的,捏住林香秀的下巴問:“你還挺關心他,你知不知道他把你當什麼?”
林香秀不吭聲。
年輕人哈哈大笑,“他早就恢複記憶了,幾個月前,他就開始給他的心腹寫信,信裡說,他過得很好,身邊還有個漂亮的小村姑陪着他……”
林香秀不可抑制地發起抖來。
他對手下揮揮手,“送她回去。”
香秀被重新塞進車裡,一路沉默地送回石頭屯。
下車前,年輕人搖下車窗,陰森森地說:“今天的事,敢說出去一個字……”
他沒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香秀站在自家院門前,看着黑色面包車揚長而去,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她的腦子亂成一團。
葉斯林果然早就想起來了。
他在幾個月前就開始和心腹通信了,那是什麼時候?
她突然想到,葉斯林有段時間一直坐着發呆,大概是那個時候漸漸想起來的吧。
那時候她總是擔心他會走,但是他不僅沒走,反而恢複了正常,也不再坐在月光下發呆了。
原來是那個時候……
不再走神不是因為不再胡思亂想,而且什麼都想起來了,并且和自己人通了信,心裡有底了……
她像個傻子一樣,還以為他是認命了,不打算走了。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留下來,是因為躲禍?
既可以躲開紛争,又有人給自己白睡。
呵。
這個狗男人!
林香秀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林香秀一夜未眠。
窗外的天空已經泛白,雞鳴聲從遠處傳來,她卻仍睜着眼睛,盯着房梁上的一道裂縫。
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十分狠毒,到底是什麼人?
葉斯林是為了躲他?
“該死的……”香秀用被子蒙住頭,隻覺得腦子很亂。
天已經亮了,她得去出攤,生活還得繼續。
起身洗漱,冷水拍在臉上,稍稍緩解了腫脹的眼睛。
她機械地梳頭、穿衣,動作比平時慢了許多,仿佛每個簡單的動作都需要耗費全身力氣。
隔了兩天。
當她如往常一般拉開門闩,推開院門的瞬間,一個黑影從旁邊閃出,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推回院内。
“唔!”香秀驚恐地掙紮,手肘狠狠向後撞去。
“噓,是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