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門鎖發出錯誤提示音,服務生一臉無奈。
“不會的,我之前還打開過。”溫阮锲而不舍,再次将校園卡貼上去。
這一次,電子鎖發出幹脆利落的一聲“嘀”,指示燈瞬間變綠。
“你看,我說吧。”溫阮握着把手推開一條縫,回頭朝服務生一笑,“謝謝你啊學長。”
“不用謝,那您好好休息。”雖然有些奇怪房卡為什麼變了樣,但半音這種會所裡,不按常理出牌的富二代太多了,服務生們對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都接受良好。
說不定,人家就是想要炫耀一下,拿貼紙把房卡美化了一下呢?
溫阮進門後順手關門。
他記得,宿舍進門左手邊就是自己的床位,隻是此刻不知道誰把他的椅子換成了沙發。
真是好心人啊,怎麼就知道他現在沒力氣爬到上鋪呢?
但願上天賜給他一個好老婆。
溫阮爬上沙發,心滿意足地躺了下來。
隔壁,8603的房門輕輕開啟。
走廊裡的動靜終于消失,宴淩舟皺着眉閃出房門,握上了8601的把手。
房門巋然不動。
解鎖失敗了?他皺了皺眉頭,不可能。
大約是因為超時。
宴淩舟隻好再次掏出手機。
屏幕還停留在開鎖的界面,他再次按下按鈕。
這一次,房門被順利打開。
體内的熱度已經卷了起來,他扯開襯衣的領口,卻無法阻止暴虐的能量在身體中激蕩,宴淩舟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麼狠狠砸向牆壁和地闆,卻死死抑制着。
握着門把的手指攥緊,手背因為用力而爆出青筋,雖然内心裡焦躁到像要爆炸,但多年來的習慣還是控制着他,推門,關緊,反鎖。
房間裡空調尚未啟動,暴雨之下的A市悶熱而潮濕,連空氣都變得黏膩。空中飄蕩着一絲似有若無的甜香,卻無端地讓人感到燥熱。
黑暗的視野裡,隻有遠處落地窗透入的燈光,微弱而模糊。
寂靜的房間裡,回蕩着他沉重的呼吸聲。
身體的反應已經無法隐藏,他卻固執地不肯解決,宴淩舟踉跄着推開浴室門,摸索到一次性剃須刀。
他很早就知道,疼痛,是解決欲望的利器。
體内的暴虐是無法堵住的,必須給它提供一個發洩的出口。除了運動,疼痛是最為有效的手段之一。
一次性剃須刀很安全,但當你橫着用力的時候,也足夠鋒利。
或者,他也可以砸爛這個房間,沒人敢說什麼。
但樓下那幫無所事事的富二代絕對會一擁而上,或許還會塞給他一個兔女郎,打着幫助的幌子,實則滿足自己的偷窺欲與所剩無幾的道德感。
宴淩舟嘲諷地勾了勾嘴角,背靠着瓷磚,緩緩滑坐下來。
浴室角落的小燈感應到動作,散發出微弱的光亮。
正對着浴室的沙發上,淺眠的溫阮迷迷糊糊醒來,揉了揉眼睛。
房間裡光線昏暗,不遠處的卻有一片模糊的光暈,一個人正靠坐在地闆上,卷起了左臂的襯衣袖口。
溫阮看着他舉起右手,燈光下,冰冷的金屬閃過鋒利的刀光。
“哎!”他不由自主地大喊出聲。
清亮的聲音打破一室寂靜,宴淩舟右手的刀片猛然一頓,鋒利的刀鋒在皮膚上拉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緊接着,一個人影猛地撲了過來。
作為一個獲得過UFC金腰帶的搏擊冠軍,這種毫無章法的進攻,在平時根本無法近他的身。但不知是酒精的影響還是意識的遲鈍,這一刻的宴淩舟隻顧着挪遠刀片以免傷到眼前這個傻瓜,竟讓他一下子騎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來人一把搶下了他手裡的剃須刀,一邊奮力伸長手讓他夠不着,一邊咬牙切齒地質問:“你瘋了嗎?做什麼不好要自殺?”
饒是宴淩舟,面對他這氣勢洶洶的話語,也忍不住愣了一秒。
接着,他卻擡了擡眉:“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來人繼續發威,“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活卻活不成嗎?這樣浪費生命,你的良心不痛?”
宴淩舟差點被他氣笑了。
但此刻被欲望和酒精掌控的身體似乎拉低了他的智商,宴淩舟挑着眉怼回去:“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決定要不要,你操那麼多心幹嘛?”
不知是哪句話戳中了眼前的男生,他突然愣住,亂動的手也放了下來,垂着眼睑一動不動。
宴淩舟趁機拿走他手裡的刀片。
制造疼痛是一回事,他可以精确地控制傷口的位置和深度,但被一個小孩胡亂割傷,就是另一回事了。
隻是這麼一鬧,他的注意力被轉移,似乎沒那麼難受了。
手裡的東西被拿走,男生的視線卻依然低垂,好像被人奪走了多珍貴的東西,眼眶緩緩變紅,漾起水光。
就連頭上的兔子耳朵也耷拉了下來。
他這樣的表情,讓宴淩舟莫名其妙多了分罪惡感,不由自主伸出手指,頂了一下他的額頭。
被割傷的手腕皮膚白皙,青色的血管如同被冰雪覆蓋的河流,清冷寂寞。隻有那一道傷口,鮮明地跳入視線。
溫阮的眼淚突然落了下來。
“疼嗎?”他輕聲地問。
宴淩舟微微愣了一下。
他沒那麼自戀,認為一個陌生人此刻竟會如此溫柔地關心他,眼前的這個孩子像是并沒有看到他,隻是透過他,看到了記憶中的某個影像。
但緊接着,跨坐在男人身前的男生,伸手捧起他的手腕,低頭,輕輕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