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還有個小白臉?”
一回自己的老巢,一群明顯比城外那些傭兵穿着更加規整的青壯男女便迎了上來,高傲的男人随意地瞥了幾眼正在訓練中的成員,對諾裡斯丢下一句“處理好各小隊的事。”便頭也不回地朝最中央的建築走去。
白郁緊跟在他身後,随口感慨兩句銀月财大氣粗,便問起了卡特和露娜的消息——對他來說,這兩個人才是他來巨靈城的目的。
墨菲:“……你會見到他們的,但不是現在。”
白郁:“團長大人,你這樣有詐騙嫌疑。”
“哦,那你别信。”
“我要等多久?”
墨菲翻了個白眼,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顯然這幾天他的耐心已經在教學中消耗殆盡了,又或者說團長大人本來就沒這種東西。
白郁就這樣等了三天,中間他去找了墨菲好幾次,但對方好像在躲着他,來來回回都見不到,一見面那人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要白郁說,狗男人就是小時候被揍少了。
今夜,銀月傭兵團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依舊穿着黑色宮廷裙戴着紗帽的女人優雅地站在銀月傭兵團的大門口,看上去已經恭候多時。
至少白郁第六次透過落地窗看過去的時候她還在這裡,今天她沒有帶那群白袍人,身後隻跟着一位侍女。
“就讓她這樣等着嗎?”白郁問。
“墨菲不想見她。”諾裡斯揚起魔杖整理着羊皮紙,“說了也沒用啊,咦……這個叫艾薩克的,居然來自裡斯學院,有點東西啊。”
“白郁,你之前被通緝過是吧。沒事,雪柯城管不了我們。”
“之前我就想說了,為什麼當時要用羊皮紙寫?”白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裙女人,在看到侍女露出的小麥色手臂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門邊。
“因為這東西有魔法效力,加入銀月就會得到我們的庇護,同時也默認要遵守我們的規矩,比如不能背叛……诶,白郁,你去哪?啊?”
年輕人已經無暇顧及他,順着中心的黑色旋梯快步下樓,侍女熟悉的膚色和辮子讓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恰好此時,墨菲推開門,終于舍得從他的書房走出來,松開門把手,一眼就看到年輕人焦急的表情。
不修邊幅的樣子讓團長大人微微蹙眉,毫不掩飾語氣裡的嫌棄。
“急着去幹嘛?”
“我看見露娜了,就是我跟你過的酒館老闆的女兒,我很擔心她。”白郁飛快解釋道。
“把衣服弄好,我讓她們進來。”
着急忙慌的年輕人愣了愣,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低頭,才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扣子松了,他另一隻手按在衣袖上,單手不好着力,他弄了好一會兒也沒扣上。
旁邊的男人“啧”了一聲,像是看不下去了,捏起白郁的袖口往上搭。
他們站在挂着兩個藤蔓造型燈座的紅色金邊木門前,夜燃燈光線昏暗,墨菲認真地替他理着扣子,白郁此刻卻有些出神地盯着他那雙深綠色的眼睛。
“看什麼?”
"啊,嗯……眼花了吧。"白郁恍惚了一下,不然他為什麼好像看到對方的眼睛剛剛變成了針狀。
像某種野獸。
墨菲松開他的手,沉默了一下,随後他微微低頭,俯視着眼前的年輕人,沒等白郁作什麼反應,他把頭壓得更低,進一步拉近他們的距離。
那張英俊得令人發指的臉幾乎貼在他的額頭上。
白郁能聞到他身上冰冷的氣息,這個人對他說不上多冷漠,身上的味道卻總帶着一股涼意,白郁很難去表達這種強烈、複雜、又帶着水汽的感覺。
非要說的話,是類似于金屬、刀鋒的味道。
他們僵持了許久,墨菲神色越發複雜,最後他低聲說了三個字。
聲音太小了,白郁沒聽清,“你剛剛說了什麼?”
“……沒聽到就算了。”
“你剛剛在說對不起是吧,絕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