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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寒夜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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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柳函拿過她手中野草,看一眼便搖了搖頭,道:“這是麥冬,不過還沒開花。你挖的很完整,回去我把它栽在小院的地裡,還有存活的機會。”

蔡霈休看她一臉淡漠,輕聲喚道:“鐘柳函。”鐘柳函擡眼看她,蔡霈休續道:“你既不讓我叫你妹妹,一直叫你鐘姑娘太過生分,我叫你名字怎樣?”

“随你。”鐘柳函将外衫還給她,起身背上竹簍。

蔡霈休笑問道:“你今年多大了?”鐘柳函道:“我臘月生的,四月前剛滿十五。”蔡霈休道:“那我倆差了兩歲有餘,我今年七月滿十八。”

兩人并肩走出一段,蔡霈休忍不住側眼觑她,鐘柳函道:“君侯若有事,但說無妨。”蔡霈休一顆心提起,嚴肅道:“昨夜是我胡言亂語,你莫要放在心上,我不了解……”鐘柳函打斷道:“若是此事,你不必多說,忘了吧。”

隻要蔡霈休一閉上眼,鐘柳函落淚模樣,就會浮現在腦中,壓在心頭,揮之不去。

隻聽蔡霈休說道:“你昨夜說我不懂,可我也知諸事向來不能盡如人意,我父親被人所害,但這也不是我能枉顧他人性命的因由。我始終覺得,不能因一人一事,而以此仇視擯斥所有人,與其偏安一隅,徒增痛苦,不如換個思緒,想開一些,我不是什麼善人,但一個人要有立身于這世間的準則,萬不能叫仇恨蒙蔽雙眼,這樣我們與那些行兇者,有何分别?”

“那君侯執着無色無味之毒是為何?”鐘柳函問道,“你追查武陽侯死因,難道不是想找出真兇報仇?你心中對此便無怨無恨?若哪天你因救某人而給親人招來禍事,希望下一次,你仍會伸出援手。何況君侯背靠朝廷,尚有能力去行事,我們始終不同,你能為此耗費精力,但于我而言,最耗不起的就是這光陰。人生如此短暫,我何必去執着那些本就無望的事,眼下我們隻想安穩度日,不再卷入外界紛争,這樣也有錯嗎?”

蔡霈休心神一震,道:“我私心想你看開些,也明白天衍宮的苦楚,明日是最後期限,我不會再勸唐前輩出山救人,若是日後你有需要的地方,但憑吩咐,算是彌補我這兩日言語之失,向你賠罪。”

蔡霈休躬身道:“惹你傷心,我心裡有愧,可惜直到最後也沒能跟你好好相處。”

鐘柳函一時語塞,她不明白,一個人為何能執着至此,固然蔡霈休說的有其道理,但天衍宮也不能再經受大難,自己無暇去考慮外人感受,不能再讓天衍宮牽扯進外界之事。

話已說開,二人之間已是冷到極緻,一前一後上到主殿,忽聽一個聲音道:“柳函,你見到戚鈴了嗎?”但見一人藏身門後,抻頭往這方招手。

“葉姨。”鐘柳函走上前,看她灰頭土臉甚是狼狽,疑惑道,“你這是去刨土了?”

葉依拍着身上煙灰,嘴上不忘告狀:“戚鈴在路上朝我扔暗器,那火雷跟個獨樂似的,光冒煙打轉不見響,噴了我一身,下次她再問你奇門遁甲,你就裝不懂。”葉依目光看向蔡霈休,問道:“這位就是蔡謹的女兒?”

“晚輩蔡霈休,不知前輩怎麼稱呼?”蔡霈休行禮道。

鐘柳函道:“這是土部部主葉依。”歎了口氣,又對葉依道:“葉姨,定是你又亂拿金部東西,即使我不說,戚姨也能去找程姨。”

葉依笑了笑,道:“程憶術數堂都忙不過來,哪有空給她答疑解惑,你就應了我吧。”話音才落,就見一人上到主殿,葉依臉色陡變,急促道:“人來了,我去李堂主那避避。”風也似地跑了。

戚鈴身着灰袍,手上把玩兩枚獨樂走來,擡手攔下正欲開口的鐘柳函,自腰間摘下“千裡眼”望去,恰好瞧到葉依鑽入樹叢的身影,哈哈笑道:“這人慌不擇路,跑冶木堂去了。”

鐘柳函無奈道:“戚姨,你怎麼也和小孩似的。”

“柳函你不懂,對付小孩就得用小孩把戲。”戚鈴把兩枚獨樂交給鐘柳函,擺手道,“我還有事,這餘下兩個留給你玩,保管叫讨厭的人出盡醜态。”

她二人來去如風,蔡霈休不禁笑道:“兩位部主常常如此?”鐘柳函收起獨樂,道:“聽師父說,她們自小一塊長大,吵吵鬧鬧二十多年。”蔡霈休羨慕道:“能有這樣一個知己好友,日子也會多些意趣。”

回到濟世堂,鐘柳函提筆書寫行醫劄記,蔡霈休在一旁與兩名弟子分揀藥材,唐百生從外火急火燎地進來,對鐘柳函道:“我給你把把脈。”

見唐百生把好脈,兩人又特地壓了聲在說着什麼,蔡霈休心内好奇,張望了一下,便低頭問身邊的一名弟子:“你們師姐究竟生了什麼病?竟連唐前輩都沒有辦法。”

那名弟子動作一頓,道:“體寒之症,師姐生于臘月,邪氣入體,血氣不足,需要慢慢調養。”

蔡霈休觀察片刻,發覺鐘柳函臉色較昨日又蒼白幾分,蹙眉問道:“我見她日日喝藥,氣色怎麼還愈來愈差?”那名弟子急忙起身拿了藥材離開,顯然不願再多說,隐約又聽見唐百生說什麼藥,鐘柳函隻是搖搖頭,雙唇緊抿。

唐百生歎氣離開,蔡霈休尚未收回視線,就與鐘柳函目光對上,她手上還拿着藥材,正要一笑,便見鐘柳函垂首不再看她。

蔡霈休心想:“今日我把話挑明了說,她沒趕人走已是很好,明日我還是早些出谷,省得平白添人煩惱。”

入夜,蔡霈休心中怅然,便在庭中舞起長劍,但見電光疾閃,手腕翻轉間,長劍在空中劃過一弧,身法愈快,隻見寒光四射,湛湛若潋滟秋光。

待“三清十二劍式”逐一施展完畢,蔡霈休劍柄倒轉,還劍入鞘。

鐘柳函站在門外,安靜看完她舞劍,蔡霈休回首見人,嫣然一笑,眼眸燦燦若星。

蔡霈休道:“明日我辰時離開,在這耽誤了三日,要早點出去尋救人的法子才是,鐘姑娘可否送我一程?”似是憶起什麼,忙改口道:“我又失言了,隻麻煩你明日叫人送我出去。”

鐘柳函搖了搖頭:“明日我和你一起出去。”蔡霈休驚道:“為何?”鐘柳函道:“我也得了師父幾分真傳,他已将黃粱散的解毒藥方寫下,明日我便去給你那位朋友解毒。”

蔡霈休心裡自是一喜,又想到天衍宮的處境,建議道:“若是信得過我,不如讓我帶藥方出去找人抓藥,屆時自會将藥方銷毀,絕不與外人提及。”

鐘柳函道:“黃粱散的毒需我親自施針才可解,我隻在外待一日,太陽落山前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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