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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寒夜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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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又下了一道凍豆腐,蔡霈休看着鍋中翻滾的食材,歎氣道:“我從未試過這種湯料,不成想味道竟也别具一格。”

鐘柳函道:“各地存有諸多差異,飲食習慣不同罷了,你願去嘗試,足也說明是包容之人。”

“便如這凍豆腐?”蔡霈休夾起一塊凍豆腐,“它雖外表不如先前的豆腐光滑細膩,卻是吸了這一鍋精華,使其滋味更加飽滿豐富。”

鐘柳函同樣撈起一塊凍豆腐,手上一用勁,那豆腐裡的湯水被擠出,說道:“一味汲取外界所有,不說好壞幾何,滿則溢,最是不堪一擊。”又将其在碟中蘸上少許汁水。

隻聽她續說道:“凍豆腐如何才算美味,各人口味不同,自當按照自己喜好選取,何必去接納迎合他人想法。”

蔡霈休思忖道:“世間并非所有事,是非黑即白,就如這湯鍋,各種食材混雜,無一味能置身事外,其中滋味,又有多少人願分辨細究?”鐘柳函駁道:“這鍋裡的湯料本清淡鮮美,偏有人要在裡面胡加一氣,湯的滋味變壞,衆人卻隻對湯鍋嗤之以鼻,這是黑是白?”

蔡霈休搖頭道:“有人自私、貪婪,但也不能将所有人一棍子打死,被誤會的人又何其無辜?”

鐘柳函按下竹筷,眼中透出幾分譏嘲,更多的卻是含着恨意,冷聲道:“那枉死的天衍宮人算不算無辜?失去家人的孩子算不算無辜?多年下來受此事折磨,不得解脫的人算不算無辜?在君侯眼中,天衍宮又是黑是白?”

她蓦地發作,步步緊逼,蔡霈休縱使有千言萬語,都哽在了喉間,遲遲未發一言。

鐘柳函繞過石桌,垂首直視她的雙眼,蔡霈休被迫擡起頭來,随即目光一滞,

少女雙眼含着晶瑩淚水,那些淚水又一點一點地滴落在衣襟,一些淚珠滾到了她的衣衫上。

但見鐘柳函使力抓着她的雙肩,聲音微微發顫,問道:“君侯,你說這些……這些什麼是白?什麼又是黑?”

蔡霈休看她神色黯然,眼中的悲切與恨意,盯得人有些喘不上氣來。鐘柳函放開手,搖頭道:“你有顯赫的地位,愛你的親人,我和你說這些做甚,你不明白的。”這些事她在心底憋了太久,明知現在是遷怒于人,卻如何也克制不住,雙唇一抖,轉身離席。

蔡霈休望着她落寞背影,面上尤未回神,心緒宛如一團亂麻,不知從何捋起,早在二人争論時,那三名弟子就已緘默不言。

一名年長些的弟子,見她如此,開口說道:“君侯可能不知,當年天衍宮遇襲,便是唐堂主從山外救回的一個傷者,他實是瀚氣宗的奸細,騙取了梨花林的脫身口訣,又在守山弟子的飯菜中下了迷藥,大家……大家就在昏迷中全被殺了,柳夫人身受重傷,動了胎氣,未足十月就早産生下少宮主,之後便撒手人寰。”

那弟子吸了口氣,續道:“我母親和姐姐,也被左冷仟殺害,當日天衍宮死傷無數,卻沒有幾個門派願施援手,大家死守了一天一夜,才成功将左冷仟擊退,宮主在那之後也留下暗傷。”

另一名弟子揉了揉眼睛,哽咽道:“不是我們不願救人,大夫看病治人,卻無法看清别人的心,大家不想天衍宮再遭受傷害,唐堂主也因此事一夜白頭,我們不敢,也不願再相信任何外人。”

待三人收拾物品離去,蔡霈休站在鐘柳函的房門前,卻是怎樣也沒有勇氣敲下,天衍宮當年遇襲一事,她也無從得知其中細節,不想自己的無心之失,觸到大家的傷心處,這可如何是好?

這口氣一直憋到第二日,鐘柳函穿着束腰的長衫,頭發高束,蔡霈休坐在一塊石台上,看她蹲在溪邊洗手,心頭反複斟酌,卻不知如何開口賠罪。

鐘柳函背上竹簍,轉身見蔡霈休依然跟在身後,皺了皺眉,漠然離開,蔡霈休跳下石台,緊随其後。

過不多時,就見到前方有一處斷裂深谷,目測離地也有五丈高,又在背陰面,陽光照不到底。

蔡霈休望了一眼,回首就看鐘柳函手上拿着一條繩索,就要綁在腰上,她忙叫道:“你要下去?萬萬不可。”

那繩索另一頭挂在嵌山的鐵鈎上,蔡霈休攔道:“你又不會武功,萬一不慎跌落,可是要命的事。”

鐘柳函隻覺好笑,自己一年在這山谷裡上上下下數十回,下方的路早已摸清,不由氣道:“下面有我要的草藥,我不下去,君侯給我憑空變出來?”

蔡霈休認真道:“我替你去取。”鐘柳函一愣,卻道:“君侯這次幫了我,那後面呢?你能幫我一輩子不成?”

蔡霈休搖搖頭:“萬事萬物都無絕對,但我現在撞見了,自然不想你下去冒險。”頓了頓,又說道:“你跟我說那草藥特征,我就算不懂草藥,認樣子還是會的。”

不等人拒絕,蔡霈休奪過繩索,外衫脫下塞進她手裡,在腰上捆了幾圈,笑道:“這下你總該讓我去了吧?”

這一下鐘柳函始料不及,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是腦子不好嗎?”

“啊。”蔡霈休驚得一呆,指着自己,“你在罵我?”

“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鐘柳函遞上竹簍,說出幾種草藥特征。

在蔡霈休下去前,她還是又叮囑了一句:“你小心些,那些草藥就長在石縫間,不要到下面去。”

“記住了。”蔡霈休一笑,雙手牽着繩索,踩着石壁跳了下去。

鐘柳函蹲身俯視,目光随她身影移動,旋即醒轉過來,蔡霈休是習武之人,自己何必過多擔憂。

半個時辰不到,蔡霈休拉緊繩索,運起輕功躍上平地,身上衣物沾了不少泥土,卻渾不在乎,笑着把竹簍放下。

鐘柳函翻看采的草藥,成色極為不錯,蔡霈休舉着一棵草道:“那下面有片位置光線不好,我錯采了别的野草,若是不夠,我再下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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