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宮衡蕪院安答應參見甯昭容,請昭容娘娘萬福金安。”安答應清晰柔軟地聲音從内到殿門口傳來。
“不會是安琳吧?”歐陽雪聽得殿内門口的聲音十分清楚,立刻想起了那個安答應居然是曾經在習恭院相識的安琳,歐陽雪難以置信中感歎安琳轉眼間竟成為後宮的答應!
歐陽雪繼續把奉承宮的院子打掃了,槐花樹早已被秋風吹得零落幹枯,隻待來年春日發芽開花。擡頭看天,晌午快到了,不知連嬷嬷還會找她幫忙嗎?
“安答應走好。”梅愫出來親自送走安琳。
安琳點下頭,在院子裡走着,擡臉不斷尋視。歐陽雪正好在她對面掃地,她也擡頭,與安琳四目相視。安琳興奮地想要沖上去,但又怯步了,拿眼顧及地東張西望,院子裡十幾個人都在那裡守着,歐陽雪看着安琳回她的住處去了。
安琳沒法,隻好乞求般地朝歐陽雪努了努嘴後,離開了正殿院子,拐進隔牆門消失了。
歐陽雪掃得差不多幹淨了,趁着沒人找她,巡視一番,又看到主殿右邊的走廊處,竦漣帶着連嬷嬷到殿内觐見,而竦漣沒找她有事,連嬷嬷這會兒被甯昭容召見,于是歐陽雪覺得這會兒短時間内這兩人不會找她的麻煩了。
她放下活計,悄悄走到隔牆門拐了進去。
“歐陽雪!”安琳一直在拐角處沒離開,專門等着歐陽雪,她興奮地一把拉住了歐陽雪的雙手,重逢的喜悅在她臉上激動地差點落淚。
“安琳,沒想到是你!”歐陽雪意外又驚喜地反手拉着安琳的手,她的手心溫熱得沁出潮乎乎的。
“安答應,這……不合禮數。”安琳身邊的宮女看不慣歐陽雪一個打掃宮女這般不懂禮數沖撞了安琳。
“依依,這位是歐陽雪,原來我們在宮外待選宮女時就一起認識了,而且——”她充滿感激地看向歐陽雪,道:“在習恭院裡她幫了我不少忙。”
安琳的話并沒能讓那個宮女面色和緩,她依舊一副不滿的冷冷看着歐陽雪,似乎不滿歐陽雪這般低微的身份能與安琳的身份相提并論,與她作為安答應身邊的貼身宮女,歐陽雪比她矮了一頭。
歐陽雪知道安琳的宮女在意尊卑有别,她輕輕地脫下安琳的手,規矩地福身道:“奴婢見過安答應,請安答應萬福。”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與我在一塊,不需要行太多禮!我們還跟以前一樣,你做姐姐,我做妹妹。”
歐陽雪一閃看到宮女的臉色微微和緩,可是安琳這一句說出,那個宮女臉色又不好了,冷冰冰地瞧着她,恨不得安琳身邊沒了她這個人好。
“安答應,宮裡規矩多,十幾隻眼睛盯着你,咱不能行此差錯。雖然現在你當了答應,你我身份有别,但在我心裡我們還是姐妹,所以應該是奴婢行的禮數還是要做的。”歐陽雪握着安琳的手語重心長道。
“那……好吧。”安琳點點頭。
“你還沒說你怎麼突然做了答應呢?怎麼來這裡與甯昭容相伴?”
“這……說來話長,我原來在魏貴人身邊伺候,後來魏貴人身子不好,又不甚寵愛,宮女們也就懶散了。誰知過了幾日,皇上突然來雲淩宮看望靜嫔,與靜嫔用了晚膳後并不在靜嫔那裡留宿,靜嫔有孕身子不便,又不想皇上離開淩雲宮,就讓魏貴人先伺候皇上歇息。可是魏貴人身子本就不好,不方便伺候,難道是靜嫔渾忘了。魏貴人沒法拒絕靜嫔和皇上的好意,就隻叫我在寝室裡先伺候皇上寬衣,而魏貴人這時候在寝室旁的耳室歇下了。我剛給皇上寬衣完,皇上卻借着酒勁把我當成了魏貴人……然後寵幸了我……”安琳臉色紅得火燒雲,人也扭捏着,一副羞澀的樣子。
“原來這樣呀!那麼皇上醒來沒為難你吧?”歐陽雪關心問道。
安琳紅着臉搖頭:“沒有,隻是嘴上說封我答應,暫時住在魏貴人這裡。”
奉承宮主殿内,連嬷嬷福身:“奴才參見甯昭容,請昭容娘娘萬福金安。”
甯昭容捂着太陽穴揉了幾下,擡眸時盡顯疲态,來來回回那麼多宮妃觐見,都是比她位分低的,有人來是為了示好依附,也有人隻為了宮裡例行規矩過來請安的,更有甚者因為不得寵隻能在受寵人面前混個臉熟,引起甯昭容注意,好叫以後能常來奉承宮就能等待時機能與皇帝碰面。
“連嬷嬷你來了。”甯昭容累煩地捏了捏鼻翼,慢悠悠地道:“從昨日午膳之後本宮一直想叫你來的,然而皇上一直陪着本宮……直到現在本宮才空出手來找你問個事……”
“是,昭容娘娘找奴才說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