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榻上之人重獲新生地“啊”地輕聲呼出氣息，歐陽雪耳朵最靈聽到了，喜極而涕道：“有呼吸了，有呼吸了！”說着手順到她的手上不斷搓揉，搓熱，搓柔軟。

竦漣一聽到“有呼吸”箭步上前，一股腦撲在了衛溪身上：“娘娘，娘娘。”叫幾聲卻不見她動靜，扭頭問歐陽雪：“娘娘怎麼不醒呢？”瞬間心裡懷疑歐陽雪的醫術。

“有了呼吸未必醒得過來。你先幫我把她的手和腳搓熱。”她邊說邊擡頭，竦漣隻傻跪坐在上面，看着歐陽雪發呆，歐陽雪急着催促道：“你看什麼看，趕緊呀！你不想娘娘醒過來嗎？”

“哦。”竦漣醒過神來，想要幫忙卻不知如何下手問：“我弄哪？”

“弄腳呀！在她腳心處搓揉就行。”見竦漣慌裡慌張地移到尾處，歐陽雪在她捧起衛溪的腳時，不忘囑咐:“一定要搓熱。”

“是。”竦漣聽從地照做了。

這一夜注定無眠，卻令大夥都松了口氣。衛溪慢悠悠地醒轉已經是後半夜了，歐陽雪挨着她身側松了口氣卻十分後怕道：“你剛剛吓死我們了。”

“娘娘你怎麼在這兒？”衛溪看到歐陽雪，無神的眸子瞬間亮堂起來。

“你剛剛暫停呼吸了，知道不？我們都以為你沒命了。”

“我沒呼吸了？”

“嗯啊。”歐陽雪點頭。

竦漣湊到榻前，淚眼婆娑地瞧着衛溪煞白的臉色：“是呀，娘娘。若不是雪兒拼命把你從死神裡救回來，就算太醫來了也無用啊。”

衛溪聽着竦漣的話，看着歐陽雪，眼眸複雜地動了動，嘴唇蠕動着：“娘娘，我……”說着眼眶噙滿淚在打轉。

“都過去了，你沒事了。”歐陽雪知道她此刻想說什麼，激動的淚水滿是對她的感激，歐陽雪安撫地摸她頭上的烏發道：“你好好歇息，不要想太多了。”然後對竦漣道：“給娘娘喝點溫水吧。”

“是。”竦漣出奇地順從地答應了，令歐陽雪不免多看她一眼。

竦漣端來溫水扶起衛溪，歐陽雪幫着把水送到衛溪口中。

“一會兒天亮，你就不要去長賢宮了，從今天起你必須靜養。”注意到竦漣滿臉意外時，歐陽雪繼續強調道：“恐怕娘娘要一直靜養下去，不能再勞累傷神了。”

衛溪潤了喉嚨，才肯開口試着發聲：“好……都聽你的。”

“可是就算娘娘不去長賢宮了，那也派人要去長賢宮那裡告假吧！”

“你傻呀，當然你帶着太醫去長賢宮那裡告假。等天亮，你找個可靠的太醫，最好嘴巴嚴實一些，就說請平安脈，然後多給金子，等他把脈完就說娘娘身子極度虛弱需要靜養，至于什麼時候好？就說要一直靜養下去才對娘娘身子有好處。這麼說，皇後會信的。”

“這……可行嗎？”竦漣擔心地看歐陽雪。

“都聽你的。”衛溪一口氣贊同道，對竦漣道：“就按她說的做。”

竦漣隻得領命：“是。”

天亮之後，竦漣派梅愫去太醫院請來莫太醫，莫太醫把過平安脈後臉色沉重，但竦漣按照歐陽雪的法子重金交給了莫太醫，莫太醫深知後宮規矩答應衛溪的病情不得外傳，隻說身子虛弱，長時間以中藥進補。随後與竦漣去長賢宮向趙皇後告假去了。

歐陽雪照顧衛溪一會兒，見她睡了，她才叫梅愫過來照看衛溪，自己去後廚給衛溪做食療去了。

晌午過後，歐陽雪見午後陽光不錯，就在殿前擺布好美人塌和茶幾，然後叫竦漣帶衛溪出來曬曬太陽。

“今天陽光不錯，你可以在這曬曬太陽，補補鈣。”衛溪斜斜地倚靠在美人塌上，看着歐陽雪忙前忙後地給她端來棗紅茶和棗花糕。

“娘娘你辛苦了。”衛溪端着茶，看幾眼歐陽雪不停歇地做事，心裡不免湧上一股感動和心疼：“娘娘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接受皇上呢？”

歐陽雪吓得停住手裡的事，慌張地擡頭，除了竦漣在側，梅愫早已被竦漣打發去别院幹活去了。

“奴婢不知道娘娘說什麼。”顧及到竦漣在場，她不想談這個話題。

“皇上為了你……”

“娘娘快喝了吧！奴婢現做的點心你也嘗嘗。”歐陽雪端來點心到衛溪跟前，笑意濃濃地看着她，滿是寵溺道：“好好曬太陽，對你身子好。對了，竦漣跟你說以後你不用去長賢宮請安了嗎？”

“娘……”衛溪被打斷話後，瞧着歐陽雪，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她的内心想法——她不擔心她的長公主嗎？她唯一的女兒現在在儀貴妃身邊，她不着急去看長公主嗎？

衛溪心裡很替歐陽雪焦急，但看到她堅定地拒絕談此事，隻能歎氣地低頭喝茶。

“聖旨到——”奉承宮外突然傳來太監唱聲。

傳旨太監還未到，另一邊就有麗人走了過來。

“蘅蕪苑安選侍請甯昭容金安，昭容娘娘萬福金安。”好端端的，安進突然過來請安，令衛溪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