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妃娘娘，時間不早了，妾也該走了。”敏充儀道，“你且好好養身子，有機會我們還相聚。”

“敏充儀慢走。”竦漣派梅愫送走敏充儀。

敏充儀走了之後，各宮娘娘也都告辭，唯獨歐陽馨遲疑地不舍得走。竦漣請歐陽馨出了奉承宮時，歐陽馨一步三回頭地看向衛溪和她身邊的歐陽雪。而歐陽雪沒有注意到歐陽馨，目光雖看着歐陽馨，可心思和腦子裡根本無視歐陽馨的存在，她在想方賢妃——她前世的親侄女。

穿越重生之後，王朝後宮的一切都變了樣兒，今非昔比。

“妾告退……”歐陽馨慢悠悠地福身時引起衛溪注意，衛溪認出之前告辭的歐陽馨，遂扭頭看歐陽雪，卻發現歐陽雪心不在焉。

衛溪本來稍稍留一下歐陽馨，但見歐陽雪沒那方面想法，就順從地點頭道：“竦漣好生送客！”一句話打斷了歐陽馨的期盼，歐陽馨回眸看了一眼殿門口堆砌的禮物，最後失落地被竦漣送出宮門了。

衛溪順着歐陽馨的扭頭目光偏頭看過去，王公公在清點各宮送來的禮物，她扭頭對歐陽雪說：“跟本宮進去說說話。”

“啊，嗯。”想到深處不能自拔時突然被打斷了，歐陽雪回過神才醒悟自己現在是一名宮女！

“王公公一會兒竦漣回來時，讓她把那個檀香盒子帶進來。”

王公公躬身低頭道：“是，甯妃娘娘。”随後看到衛溪與歐陽雪進殿裡去了。

玉壺傾斜流出暖暖茶香，倒了杯盞清澈悅耳。衛溪卻把這樣好看的玉盞挪到了歐陽雪跟前。歐陽雪仿佛沒看見，看着桌面心事重重。

衛溪見狀歎了口氣地按住她的肩膀，歐陽雪回神吓一跳，就聽到衛溪道：“你今日忙前忙後的，累了吧？坐吧！”歐陽雪聽這番話時，她環顧四周，緊接着衛溪道：“放心，人都被我打發下去了，放心坐着。”見歐陽雪坐下來後，甯妃捧着茶盞道：“先喝幾口，我特意給你沏你最喜歡喝的茉莉茶。”

歐陽雪低頭喝了幾口，果然是好茶，與生前喝的茉莉茶别無二緻。

“這茉莉茶雖名貴，後宮隻有儀貴妃和方賢妃有資格擁有，但方賢妃最愛茉莉茶，皇上每年都不忘了賜方賢妃上好茉莉茶……”衛溪絮絮道。

歐陽雪聽着聽着，手裡的茶盞漸漸松開，食指在桌面緩緩打着圈，一邊若有所思一邊緩緩道：“方琳生前最喜歡金駿眉，她是看我做皇後時喜愛茉莉茶，我就讓她喝一盞，想不到她竟然愛上茉莉了，逢年過年每次進宮都不忘向我讨要一點。而皇上欽定茉莉茶唯獨我獨有，别宮不可享受這此殊榮，所以我每年得到皇上賞賜都會給方琳一些，其餘一點也賞了儀貴妃和你……”

“是呀，說起來皇上心裡最敬重愛戴你的，可見你在皇上心裡是多麼重要。”衛溪說着，突然手被誰抓緊，擡眸看去，歐陽雪一臉疑惑和震驚。

“那方琳她怎麼成了皇上的女人？我記得方琳她明明被皇上指婚給了晉王爺做王妃，為何現在變成了這樣？難道晉王爺……”

“隻因方賢妃也愛茉莉花茶。”甯妃說完，歐陽雪投來不可置信。

“可她是晉王府的未來王妃呀！”她不明白皇帝要方琳進宮當妃就因為她喝茶的嗜好與她一樣？還是說看到方琳喝茉莉能憶起她的前生，就憑方琳這點喝茶嗜好，皇帝都不放過嗎！

“你去世後一年，本來方賢妃與晉王爺的婚期已訂，可是有一日方夫人帶着方琳去太後宮裡謝恩，皇上正好也向太後問安來時，恰好看到太後問方賢妃喜歡喝什麼茶，方賢妃說喜愛茉莉時，皇上被她這一句觸動了。提前召方賢妃進宮，不僅直接封賢妃并賜了長熙宮等隆重殊榮，又把她與晉王爺的婚期取消了，擇另一個官家女子重新與晉王爺選擇吉日成婚。”

“那方琳怎麼想？”歐陽雪關心方琳進宮時的感受，她記得方琳見到晉王爺時也是互生愛慕之心。

“方賢妃知道進宮為妃也十分震驚，而他們方家的家族極需要皇家這個權勢為依靠，本來晉王爺足以支撐方家，但聽到皇上要封方小姐為賢妃，就立馬接受了皇上旨意，催促着方小姐進宮好好侍奉皇上。有一回我在禦花園看到方賢妃與皇上唧唧我我，好不愛慕，我就相信方賢妃進宮是自願的。”

歐陽雪深深歎口氣，道：“一到皇家的邊界，有了皇上伸出橄榄枝，任誰家都無法抵抗皇上的誘惑，更何況方家。”

“方家也是你的娘家……方老夫人知道後還道賀方賢妃和皇上……。”衛溪低頭看歐陽雪的臉色有些無奈和不耐煩。

“我娘……現在健在嗎？”歐陽雪心中一軟。

“方老夫人今日健在，隻是身子不如從前了，方老夫人總是念着你……”

“那就好。呃，方賢妃現在有孩子嗎？她的孩子也該八九歲了吧？”

“方、方賢妃至今無所出……”

“啊？”歐陽雪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震驚地難以相信。

“她打進宮到現在都沒給皇上生過子嗣……”衛溪聲音弱下去不敢繼續再說。

“是她不想生孩子，還是皇上他……”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平日在宮内很少與别的嫔妃來往，而方賢妃脾氣也比較古怪，她除了皇上從不與别宮過多來往，所以方賢妃的事我不是特别了解。”衛溪看着歐陽雪一點點失望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