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言不知何時出現了,她倚在一邊的床柱上,整個人隐藏在陰影之中。她看着床上的施從心和給她輸送靈力的沈琢,臉上的表情莫測。突然,她出聲了:“你們師門的感情還挺好的。”
沈琢此時已經在給施從心輸送靈力,這一過程需要極度的專心才可以完成,因此他沒有理會在一旁看熱鬧的仇言。
他将自己的靈力沿着掌心自後背輸入施從心的經脈之中。蓬勃的靈力自手掌如同水流一般流淌而出,仔細看去,會發現有散發着黑氣的靈力夾雜在其中,被一起輸送進去。
仇言突然眯起了眼睛:“你……你竟然是我的同族?”她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着沈琢:“難道正陽宗那個老頭子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何……”仇言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沉默了下來,好似與陰影融為一體。
沈琢如同沒有聽到仇言的話一般,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給施從心輸送靈力這件事情上。
沈琢感覺輸送過去的靈力,有一部分,好像被施從心體内原本的靈力直接接納了,但有一部分卻與施從心體内的靈力對抗起來。
施從心感受到體内靈力在不安地攪動,在昏迷中,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沈琢聽到這一聲,再怎麼想要集中注意力輸送靈力,也沒辦法專心了。再這麼下去,施從心體内不同股靈力的對抗會讓她爆體而亡。但若他停止給施從心輸送靈力,那她又會因為靈力枯竭而死。
他應該怎麼做?
他隻有一次機會,他無法負擔起失敗的代價。是繼續輸送靈力,還是停止輸送靈力?
沈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但眼下的情況不容得他再猶豫,他必須立馬作出決定。
沈琢痛苦地閉了閉眼,随即加快了輸送靈力的速度。
他要賭一把。他賭蒼丹能夠及時帶回調和靈力的藥。他賭自己體内的全部靈力能夠堅持到蒼丹把藥帶回來的時刻;他賭施從心沒那麼容易認輸。
沈琢體内的靈力不斷往外流出,一開始,他隻需要忍受強行剝離靈力所導緻的經脈劇痛,到後來,體内靈力漸漸變少,一股極度疲憊的感覺慢慢湧上來,好像有一個聲音在不斷誘惑他,讓他停下來。
沈琢看着施從心因為疼痛而微微彎曲的背影,死死瞪大了眼睛,他故意握緊手掌,讓手上的傷口重新流出血來。他用傷口的刺痛提醒自己,不要停止。
此刻,沈琢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阿施,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
在沈琢給施從心輸送靈力的同時,蒼丹已經到了杜啼的藥鋪。
他站在藥鋪的門前,扶着膝蓋喘着氣。為了快點找到這裡,他幾乎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他看不見藥鋪,本應該先在一旁悄悄探聽别人聊天進行推測,但此刻他沒有時間了。他伸着雙手四處摸索,就像一個真正的瞎子尋找進入藥鋪的路。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個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你、是、來、買、藥、的、嗎?”
那手簡直不像是活人的手,蒼丹被那隻手握住的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讓自己聽上去鎮定一些:“是的。”
聽見了蒼丹的回答,那隻手緊緊箍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一個方向走去:“請、跟、我、來。”
蒼丹聽見“吱呀”一聲,他知道這隻手的主人正帶着自己進入藥鋪。他擡起腿跨過門檻,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蒼丹被着藥香刺激地打了個噴嚏。但打完噴嚏後,他突然意識到,這藥香好像很熟悉,自己之前,好像經常能聞到這股藥香。
就在他疑惑之時,一個溫潤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這位客人,請問你要買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