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那個勞什子主母什麼苦都沒吃過,就能漁翁得利?
他們實在是不服!!!
衆人團在一起說這些的時候,春花也在場,她是白栖枝的貼身人,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此時此刻聽着他們這麼罵着,也不好開口解釋——白栖枝之前還特地囑咐過不讓她将這事兒告訴給坊裡的人,他們要裝作互不認識,她不能在林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由是,聽着大家一起開口講究人,春花是越聽越窩心越聽越難受,連帶着其餘人問她是不是的時候,她也隻是敷衍地應了一聲“嗯”。但其實,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邊兒,連他們說了什麼她都沒聽到。
“你看!我就說春花能同意吧!”紫玉大聲道,“春花她跟東家的時間最長,怎麼可能不答應?要我說,咱們就按剛才商量的計劃,給那個什麼破主母好好找點麻煩,讓她知道知道随随便便就把咱們香玉坊收走,可是要吃大苦頭的!”
這一聲倒是将春花的魂喚了回來,直到衆人都紛紛點頭露出一副肯定的樣子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什、什麼?”
紫玉說:“我說,我們要讓那個勞什子主母好好吃點苦頭。”
春花:“這個我知道,你們前頭說了什麼?什麼計劃?我怎麼不知道?”
紫玉:“哎呀,你怎麼愣神愣成這樣?我們剛才說了那麼多,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春花,這可不像你啊,難不成……你最近有什麼心事?”
春花尴尬地笑了兩聲,說:“我、我能有什麼心事?還不是那些住在府裡遠親們,仗着自己和大爺有點血脈就在府内作威作福?整個府内都快被他們攪得雞犬不甯了,更何況是小。”說到這兒,她生怕自己說漏嘴,趕緊頓住,換了稱呼,“更何況是主母?一天天外談生意内除家賊,忙得不可開交,都要!”
“咦?春花,你怎麼還替那個主母說上話了?”紫玉狐疑道,“難不成隻這幾日,你就被那個勞什子主母給收買了?不跟我們一夥兒、不跟東家一夥兒了?!”
面對她的質問,春花更顯心虛。
她狠狠吞咽了口口說道:“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嗎?東家不是教過我們嗎?大敵當前,就要抓住一切可以合作的人,一起給予敵人迎頭痛擊。難道你們想要落到那些草包手裡嗎?”
“這……”衆人啞然。
林家那些人的愚昧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
可是就算落到主母手裡比落到他們手裡好,可這鋪子到底還是東家的,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他們單幹不行嗎?就非要叫契子落到那個主母手裡嗎?倘若有一日東家回來,知道這件事的話,該有多傷心啊……
春花見衆人情緒低落,忍不住開口緩和道:“對了,你們方才說要給主母一些苦頭嘗嘗,你們是怎麼計劃的?”
說到這兒,衆人興緻又起,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哎呀,不是這樣麼?坊裡每次上新都需要交給東家一份成品,我打算在制作過程中偷偷放慢速度,延長制粉時間,而且我的那些小徒弟們還小,小孩子嘛,難免會偶爾出現一些小意外,比如打翻原料,弄壞工具什麼的嘛,這樣那個什麼主母不就沒辦法按時拿到成品,也就沒辦法跟别人去談生意了嘛!”紫玉說。
緊接着遊金鳳道:“我和寶珠可以虛報原料成本或生産費用,或者誇大生産需求,要她去買更多的原料或工具 ,讓她多花錢。到時候花的錢越多,她肯定就越不想管我們,最好直接把我們放棄,這樣等以後,東家找她要契子的時候,她肯定會像甩燙手山芋一樣把契子還給東家,就不用東家勞心費力了。”
“是這樣的。”夏寶珠補充道,“更何況我們上次都沒有為東家出力,本就心存愧疚,這一次自當要好好為東家做些事情,有我們兩個在,賬本上的賬目絕對天衣無縫,而且我們交上去的肯定是謄錄般,真品我們自然不會多動一筆,等到東家回來,我們一定會将真正的賬目雙手奉上。至于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主母,她想都别想。”
看着兩人認真笃定的神情,春花心想:不不不,你們還是别這麼出力了,東家她真的會累到吐血的。
她剛要開口阻止,一旁的莫當時也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