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彪依言将照片湊近。

楊政軒目光一寸寸掃過照片，企圖找出一點修改過的痕迹。

可是沒有。

他瞪到眼睛酸脹，幾乎流出眼淚，也沒找到一絲破綻。

這照片是真的...

楊政軒腳步一個踉跄，身子無力滑下。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見他這幅樣子，桑彪眉目舒展，也跟着蹲下身。

“這麼快就受不了了？這還沒開始呢。”

有時候惡趣味和陰暗想法就是容易在心中滋生。

桑彪一點都不想楊政軒過得好。

做錯了事情就是要償還。

小貓崽身上的傷口痕迹祛的差不多不代表這件事能就這麼過去了。

傷痛痛在心中，因為看不到，就能理所應當忽視麼？

桑彪沒資格也不會替桑煦原諒。

不僅如此，他還要加倍報複回去。

站着久有些累，桑彪換了個站姿。

“照片上這人是你哥，叫楊二。”

這名字。

楊政軒心頭一跳。

不等他反應，桑彪又接着說。

“你是楊家老四，要喂七張嘴，實在負擔不起，所以他們準備把你送人送掉。杜兆鳳多年前生病，做了子宮切除手術，這輩子無法有孩子。所以他們企圖領養一個孩子，通過打聽，兩家人聯系到，你被送到杜兆鳳家。”

楊政軒想。

怪不得父親一直對他不親近，幼年時他隻覺得是自己不夠讨喜。以為父愛就像書裡寫的那樣深沉，許多父親都不善表達。

再大些，他也習慣了父親對他的平淡。隻是偶爾會心生奇怪為何父親總是如此頹廢，就好像，好像這世間沒有任何他在意的東西。

如今的如今，這一切都有了原因。原來是因為，他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楊政軒眨眼看向頭頂頭頂，又轉頭看向一旁。

桑彪皺了下眉。

系統提供數據。

【宿主，為您提供檢測數據，楊政軒目前情緒狀态為...】

系統呲裡哇啦了許久，都沒後續，桑彪不解。

【系統？】

又是一陣電流聲，系統聲音模糊。

【成分過于複雜，無法完全解析。】

...

說要檢測的是你，卡死的也是你...

桑彪慢條斯理将紙張疊起收好。

“我去接桑煦，見到過揚至寶，自然也拿得到他的DNA，楊先生，你猜，他是你的孩子嗎？”

頹廢坐在原地的楊政軒心中又是一咯噔。

不過想想也是，他自己的身世都能是假的，其他還有什麼不可能？

他擡頭看桑彪，眼底一片死灰。

“是和不是，都是我無法改變的，愛說不說。”

“被人綠都不介意？”

桑彪輕笑着鼓掌。

“你真大度。”

不去看楊政軒的反應，桑彪又接着道。

“我做事一向有原則，有始有終嘛，所以我幫楊至寶找到了他的親生父親。”

桑彪看看手表。

“唔，如果沒意外，他們現在應該父子相認了吧？”

父子相認？

楊政軒反應過來其中的意思，猛地撲到門邊，這下他哪裡還不明白桑彪一開始話語的意思，兩手握拳狠狠錘門。

“桑！彪！你夠狠，也不知道要是你姐姐知道了你做的這些事情，該有多失望。”

桑彪面上笑意一秒褪去，眼神冷得能結冰。

“楊政軒，你沒資格提我姐姐。”桑彪冷笑。“你真的覺得她什麼都不知道嗎？真的以為你的那些破事都藏得天衣無縫嗎？”

“什麼意思？”

楊政軒話語輕顫，再也握不住拳頭，手一下子松了力道。

看着他眼底倒映出自己的臉，想到當初在姐姐房間看到的信件，桑彪心中一陣翻滾。

真是惡心。

“不過是個妄想登天的臭蟲，真以為自己瞞天過海騙到了所有人？”

桑彪高高在上，俯視面前人。

“姐姐早就知道你的真實面目，你的惡心嘴臉，沒有說出來，你猜是因為什麼呢？”

端詳了會兒楊政軒的面部表情，桑彪哈哈大笑。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覺得自己超級有魅力，能牢牢抓住一個人的心吧。”

楊政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生精彩。

桑彪欣賞了會兒，伸了個懶腰。

“楊至寶是你二哥的，楊玉和他互相喜歡。”

“這不可能！楊玉說了喜歡我的。”

楊政軒下意識否決。

一個兩個的都不喜歡他？

這不可能！

桑彪似笑非笑。

“有什麼不可能？你以為照片裡的人是誰？”

看楊政軒瞪大了眼，失神的樣子，桑彪心中痛快極了。

報應。

都是報應。

“就我的調查情況來看，他們還有聯系，唔，上一次我記得是，上個星期吧。”

見楊政軒久久不語，以為他沒想起來，桑彪好心提醒。

“嗨呀，就是你進拘留所的第一個星期。”

楊政軒兩眼上翻，身子劇烈顫抖，俨然要暈過去的樣子。

桑彪見狀猛地退後一步，對着不遠處的攝像頭擺手。

“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是這家夥自己心髒不好。”

欣賞好一會兒他的狼狽不堪，桑彪蹲下身，緩慢湊近房間的通風口，楊政軒正癱坐在這。

桑彪輕言。

“楊政軒，這都是報應，孤家寡人到監獄裡後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