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茉知曉自己寄人籬下,還求人幫忙,隻能咬着牙點頭,“好,你厲害!我看,我看還不行嗎?”
“陳午,把書給夫人。”周言卿将手一揮,“還望夫人仔細研讀,本王可是十分期待看到夫人的成效。”
司言茉幽怨地接過陳午手中的書,險些沒抱住。
周言卿卻是洋洋自得,大踏步走了出去,到了屋外又囑咐陳午盯緊了司言茉。
這女人看着好拿捏,實際心眼子多得很。她說願意幫自己,若是自己真有什麼事估計跑得比誰都快。
既然是涉及南皇之位,她做牆頭草也不是不可能。
——
周言卿走後,司言茉換上一件青綠色的素裙,從陳午給的書裡翻出一本讀了起來。
剛讀沒幾個字,她隻覺自己的文化水平怕是有些跟不上了。
她先前癡傻,父母便也沒給她請過少師習字。落水後,又是接着扮傻子,更是沒看什麼書。
唯一看過的書,還是在仲子賀那裡翻到過的幾本戲本子,現如今要她看古籍,哪裡看的明白。
司言茉将書扔在一邊,攤在桌子上,崩潰大喊:“三日,三日,三百日我怕是都看不完!”
片刻,她撇了一眼書,無奈地歎了口氣,“自作孽不可活,那個王八蛋說的對,是我自己要當巫蔔的。”
她又撿起書,一字一句的讀起來,遇上不認識的就找陳午幫自己查。
一天一夜過去,兩人均是沒有合眼。
翌日一早,周言卿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自己的侍衛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手裡扯着一本詞典,嘴邊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而司言茉呢,整個人趴在紅木桌上,頭上沒有簪钗,發絲随意地散落在周邊。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在她的發絲上留下朦胧、溫暖的線條。
一隻打瞌睡的小貓。
這是周言卿的第一反應。
男人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他走到司言茉身邊,起了逗弄之心,拿起桌子上的毛筆。筆尖掃過女孩的眼尾,惹得那睫毛顫了又顫。
陳午醒來看見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出,默默坐好,不敢耽誤殿下和王妃調情。
“唔……”
司言茉感受到眼尾的癢意,出聲抗議,惹得男人低笑,打破了她的夢境。
惺忪的睡眼在看清眼前人後,瞬間彈開,“你幹嘛!”
沒勁!
周言卿的眼底劃過無奈。
還想再玩一會兒呢!
他站直身子,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從衣袖裡掏出一份請柬遞給對方:“你姐姐的請柬,祭禮部已經選好日子,在三日後。”
三日後?
“可三日後你不是說我們要回秦地?”司言茉抿了抿唇,有些失落。
她還想看看姐姐成婚呢!前世她就沒能看到。
周言卿最看不得女孩子這副表情,原本還想逗逗她的心思也沒了,直接道:“那就晚走一日,我還沒那麼無情。”
“真的?”司言茉猛地擡起頭,一把抱住對方的手臂,“謝謝殿下,你真是個大好人!”
手臂被這纖細的胳膊抱住,叫周言卿愣住一瞬,反應過來時趕緊推開女子。
“咳咳,男女授受不親。”
——
三日後,司言茉跟着周言卿來到皇室祠堂。放眼望去,大南曆任君主的排位擺放整齊。
祠堂前,三柱高香被祭司點燃,南皇與淑妃分坐兩邊,而司父司母呢,隻能坐在客位。
南人重男輕女,加之又是皇室婚姻,女方的父母隻能參加,不能接受敬酒。
司言茉回想起前日自己與周言卿成婚,這家夥倒是将自己父母放在了主位,叫旁人豔羨。
她若不是看過周言卿的命格,當真就會以為他對自己情根深種了。
周言卿與她一同坐在客位,眼神卻盯着主位上的南皇,桌下的五指不自覺地收緊。
同樣是大婚,别人輕而易舉就可以進入這個祠堂,可以讓自己的爹娘坐在主位,他卻不行。
他隻是個……野種。
“你不嘗嘗嗎?”
一隻溫熱的小手覆在了他緊握的拳上,視線被女子遞來的蜜餞打斷。
他的目光移回,眼前的女子束發紅裙,與暖陽一起映入他的眼簾,遞給他蜜餞的手上還纏着白布。
他心裡清楚,司言茉什麼都知道,但她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問自己要不要嘗嘗手裡的蜜餞,隻是握着自己的手,融化了那份堅硬。
“謝……”
他話還未說出口,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二人間的心照不宣。
“喲,一個雜種,一個傻子,在這裡濃情蜜意,還真是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