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循聲看去,體态肥碩的女人端着架子,站在兩人右邊,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又是周曦茹。
周言卿此時沒有和她争吵的心思,隻是接過司言茉手中的蜜餞送入口中。
司言茉卻不打算放過這女人,上次她差點把自己扔到水裡,這次她說什麼也要讨回來。
她看向周曦茹,咧嘴大笑,“肥豬!好大一頭肥豬!”
“哥哥,我想吃肉!”說着,她像個小孩子一般搖晃着周言卿的手臂撒嬌,“哥哥,你給我殺豬吃好不好?”
“你!你說什麼?”周曦茹氣得臉色漲紅,顫抖着手指她,“你敢說本公主是肥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女人尖銳的聲音刺耳不已,叫周遭的人都看了過來。
周言卿卻淡定地在衆人面前“護妻”,“内子心智不全,冒犯了五公主,但我想……您不會和一個傻子計較吧?”
還刻意加重了“傻子”二字。
司言茉也順勢跟着他演起來,躲在他身後将頭埋在他的肩上,委屈巴巴地掉着眼淚:“哥哥,我怕!肥豬會罵人!”
“夫人,不許胡說了!”周言卿也裝模作樣的捂住她的嘴巴,“教育”道:“這是五公主,知道嗎?”
周曦茹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一唱一和的又把自己罵了一頓。
“你,你們……”
還沒等她說完,便被一個威嚴的女聲打斷,“夠了,曦茹。”
衆人齊齊向後看去,隻見一中年女子身着玄金禮袍,頭上的鳳冠被陽光一照,泛着耀眼的金光。
“南後聖安。”周曦茹連忙收斂了氣勢,俯身行禮。
周圍的大臣包括周言卿、司言茉也跟着行禮。
南後齊煙莐立眉豎眼看向面前的周曦茹,“今日是你皇兄大婚,你在這裡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秦王妃本就是個苦命的孩子,你還和她一般見識?沒有半點公主的樣子。回去,禁足一個月。”
“母後,我……”周曦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南後瞪了回來,隻得灰溜溜的帶着自己的婢女回到座位上。
齊煙莐轉而看向司言茉,“秦王妃着實可愛,難怪秦王魂牽夢萦。”
“娘娘見笑,内子方才對五公主多有得罪……”
還未等周言卿說完,她便一擡手:“無妨,都是一家人。”
那嘴角的慈祥和眼中的威懾卻并不相配。
“你二人婚儀那日,本宮原想讓秦側妃到場的,隻是宮中人多嘴雜,秦王懂的,是吧?”
男人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很快又壓下。
“臣懂,臣隻願與妻子琴瑟和鳴,旁的……從未貪圖過。”
“秦王,是聰明人。”齊煙莐滿意的笑了笑,擡手拔下頭上的一根金钗,插在了司言茉的發髻上,“算本宮的賀禮。”
“多謝娘娘。”周言卿微微颔首。
“謝謝漂亮姐姐。”司言茉甜甜地扯出一個笑,叫南後聽了更加歡喜,卻在轉身離開後,兩人的嘴角都重新歸于平靜。
見女子收放自如,周言卿笑道:“夫人演技精湛。”
“彼此彼此。”
語畢,氣氛歸于沉默。
司言茉看得出來,方才南後說完話,周言卿的臉色就已經不對,此時更是低頭盯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我本就是假成婚,他們沒來就沒……”她剛想安慰一番,卻被對方打斷。
“讓你看的書背下來了嗎?”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的語氣有些沖。
聽他提起那些書,司言茉傲嬌道:“背下來了。”
“背下來了?”這下輪到周言卿意外了,“那些是……”
他沒說完,叫司言茉摸不着頭腦:“是什麼?”
男人輕咳幾聲,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眼神飄忽:“沒事。”
“你……真的背下來了?”周言卿還是有些不信。
這些書是宮中的秘籍,宮中的皇子想要背下來至少也要半年。
他原本隻是為女子罵他的那兩句話給自己報個仇,沒想讓她真的背下來。
畢竟司言茉一個商賈人家的女兒,就算是請最好的少師教習過,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背下來這些書。
何況陳午告訴他,這女子許多字都不認識,都是一個一個現查出來的,怎麼可能一下子都背出來?
可她卻說自己背下來了?!
司言茉自信的一挑眉,“那要不你考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