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派我們來,是——”
話音未落,隻聽“噗呲”一聲,一抹赤色飛濺于棕灰的毛領上,星星點點打在司言茉的臉上睫毛上。
她嘴巴不自覺地張開,瞳孔驟縮。面前的人嘴角滲出鮮血,頭登時垂了下來,于刑架之上沒了氣息。
司言茉像是被定住一般,臉色煞白地僵在原地,隻聽見匕首劃過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勁一拽。她一個踉跄,天旋地轉,被甩到了地上,單膝跪地。
铮!
劍光掃過,刺入空氣。又是幾聲利劍出鞘,衆人打鬥起來。
刀劍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
很快“铛”的一聲,刀劍落地。
司言茉蓦然擡起頭來,眼神一凝,終于看清眼前形式。
方才給自己披風的士兵此時被周言卿手中的長劍抵住脖頸。
他也是細作!
估計是怕那人說出什麼,幹脆殺人滅口。
好在周言卿手疾眼快将自己護在身後,不然隻怕她也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那人武器被剿,也不再糾纏,竟身子向前一撲,抓過掉落的匕首插進心窩,心口湧出的鮮血洇濕周言卿的袖口。
衆人見細作已死,紛紛收起長劍。
司言茉低下頭,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臂上被喇出一個大大的口子,正往出滲着鮮血。
“跟我走。”
周言卿見狀一把拉起她未受傷的胳膊,将人扶了起來,攙着她走出地牢,一路回了營帳。
他讓司言茉坐到床邊,自己去櫃子裡翻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罐,又找了個幹淨手帕,回到她身邊。
周言卿半跪在她邊上,拉過她受傷的手臂,用手帕輕輕擦拭血迹。
“那個......我......我自己來。”
司言茉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别動。”
“傷口不易結痂,不處理好,會留疤。”
他打開藥罐,手指點了些棕色的藥膏塗在司言茉的傷口上,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藥膏冰冰涼涼的,劃過傷口時倒是不痛。
司言茉原本盯着自己那可憐的小手臂的目光,也慢慢移到周言卿的臉上。
方才一副誰敢靠近就讓誰死的男人,此刻眉眼微微低垂,被窗外透來的暖光照亮,沒有了半點戾氣,像是......像是一條小狗,小心翼翼地幫主人舔舐傷口。
“周言卿,有沒有人說你很可愛啊?像小狗。”
話音剛落,司言茉就後悔了。
人家好心好意給你處理傷口,你居然說人家是狗!
果不其然,周言卿聞言擡起頭,眯眼看她,“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不會說話?”
“嘿嘿。”司言茉有些尴尬的一笑,随即立馬擺手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重點是——你很可愛!”
周言卿站起身來,扣上手裡的藥罐,輕哼一聲,将藥扔到她懷裡。
“沒有,一般他們都叫我——煞,星。”
他刻意咬重了“煞星”兩字,一雙含笑的眼睛對上司言茉的眼睛,"夫人應當也知道吧?"
記仇!
不就大婚當夜說過一次嘛,這家夥居然記到現在。
司言茉原本還想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一聽這話,半點感激之情都沒有了。
“不跟你拌嘴!說正事。”司言茉白他一眼,換了副正經的表情,“軍營裡絕對還有其他細作。”
“我知道,你在命格裡看出來了嗎?”
“沒有。”司言茉搖頭,
“不過我感覺這些細作互相之間應該也不認識,今日也是一人暴露,另一人才會滅口。但必定有一個人,能将他們聯系在一起,否則齊王遠在千裡之外,如何對他們發号施令?”
“隻是他們為何滅口?”司言茉又有些疑惑,
“按道理說各地之間都會安插細作以了解情報,我在那細作命格中也看不出來個特别的,被你捉到最多也就是一人暴露,處死而已。何必像現在這樣搭上兩條命呢?”
“也就是說你剛才是詐他的?你已經看到他的命格,知道他的任務了?”周言卿挑眉。
“是啊。所以更奇怪了不是嗎?除非——”
“除非他們的任務不隻是收集情報。”男人接過話頭。
“你也是這樣想的?”
周言卿點點頭,“五楓關是三地接壤之處,一旦淪陷,就意味着我秦地關中被駐紮了齊谷的士兵。邊關失守,秦地上下都将處于危險之中。”
“此處又是南都與秦地唯一接壤之處,如果被齊谷占領,秦地就會被徹底與南都隔離,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