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卿還以為從她是又害怕了,安慰道:“沒事,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掉下去的!”
“我知道!”
日漸黃昏,女孩的聲音融入耳邊呼嘯的風聲。
馬兒依舊奔跑不息,童年的陰影卻随着馬蹄聲漸漸變得不再那樣恐怖,而是化成此刻的激動。
她還是害怕馬,還是會在馬背上的時候還是會止不住雙手顫抖,但好像隻要身後這個人在,她就能相信自己不會像小時候一樣被甩下去……
——
蔔院每周都會有一次考核,能者上庸者下。
司言茉不止要準備巫蔔考核,還要應付每月的考核。
她最近是蔔院、馬場、秦王府三點一線,有時累的隻能在馬車上休息,根本沒精力關其他的事。
以至于現在晚上和周言卿同房而睡,薩諾破天荒地叫她姐姐,她都是恍惚的,根本不記得除了課業上的任何事。
但這蔔院的人看她的眼神到是越來越奇怪,總是在她走過的時候竊竊私語,今天考核完成後更是被她逮個正着。
“我聽說那個新來的蔔師是秦王妃!”
一群蔔師坐在長廊上七嘴八舌的讨論。
“什麼秦王妃!要真是秦王妃用來這跟咱們上課?最多是個不得寵的小妾。”一個不屑的男聲傳來。
司言茉認識他,每次蔔院考核都會墊底,據說再有幾次就要被逐出蔔院的吳彥辰。
他竟然好意思在這裡嚼舌根?
還說她是不得寵的小妾?
這幫人竟不知道周言卿府上連個丫鬟都沒有嗎?
司言茉覺着好笑。為了不惹麻煩,也不想動用某人的淫威遭人誤會,她進蔔院的時候沒有刻意說自己的身份。
反正自己和周言卿成親也是在南都,秦地少有人知道,更是沒見過她。
她便依舊用自己在南都蔔卦時的化名“漠漓”在蔔院登記。
至于真實身份,她也沒有刻意隐瞞,知道了就說,不知道就放任他不管。
她前些日子還跟周言卿說要找一個會武功的丫鬟,都還沒找到呢,在他們嘴裡自己都成了小妾了。
司言茉扶額,忍不住繼續偷聽他們還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不會不得寵吧?不過之前不是說她是秦王親自送過來的?要是不得寵,也不會這麼上心吧!”
“鬼知道呢,有這種狐媚子技術不去留着勾引男人,來蔔院做什麼?”吳彥辰臉上帶着濃烈的鄙夷。
“你這樣說人家姑娘不好吧?”人群中一個身着藍灰色素衣,有些女相的男蔔師弱弱反駁。
吳彥辰聽了面上更加猙獰,“有什麼不好的,她敢做還怕人說?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四處勾引男人,估計她來蔔院也沒憋什麼好心思!”
“我看有些人是痛心自己不是女子,沒機會去對着男人施展自己一身的騷氣,在這裡發酸吧!”司言茉從樹後走出來。
原本她是不想跟這種沒本事又滿嘴噴糞的男人計較的。
但忍一時,得寸進尺;退一步,越想越氣!
今天她要是不怼死這個家夥,她就不姓司!
男蔔師見她過來,臉上的鄙夷瞬間化為心虛,但礙于身邊還有人,隻能好面子的強撐:“我,我說的不對嗎?在座的哪個不是十年苦讀才考進蔔院的,你這女人這麼輕松就進來了,不是靠勾引男人,是靠什麼?”
“哦?那你這十年苦讀進來的,我怎麼從來沒在榜首看見過你啊?”司言茉歪着頭,故作認真的發問。
她雖是墨聞鐘臨時同祭禮部報備後加了一次考核才進來,但在蔔院也并不是沒有先例。
有些江湖上師承别派的蔔師想進蔔院,也都是如此。
況且這蔔院每周都會對蔔師進行篩選考核,末尾的三位蔔師便會被淘汰,逐出蔔院,要麼選擇做些别的,要麼明年與一衆學子統一再考。
司言茉進了蔔院兩周,考核之時雖不是榜首,但也名列前茅,被各院的師保誇得不行,反倒是眼前這位蔔師,每次考核倒是卡着末位的第四留下來的。
吳彥辰被她怼的一時啞口無言,卻還是一副不肯認錯的樣子。周圍的人也是紛紛尴尬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司言茉也不想多費口舌,今日周言卿還說要教她些武功來着,還是不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她淡淡道:“你要是還覺着自己比我強,就自己去問問墨太師,問問祭禮部的張禮官,或者不怕死的話,也可以去問問秦王。看看我是狐媚子的本事大點,還是占蔔的本事厲害。”說罷她轉身離去。
身後吳彥辰依舊強裝鎮定,實則在她說到秦王的時候就已經腿軟了。
他哪裡敢真的去問啊!
長廊右側拐角,齊牧塵獨自站在一邊默默看完了全程,手裡捏着一份司言茉昨日考核的卷子,上面的每一處都是對的,但最終的評級卻隻是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