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過,顧星喬眯了下眼,腦内悄無聲息冒出一絲靈感,他嘴巴動了動,就要将靈感抓住。
叮咚——
顧星喬忘記了想說的話,連忙掏出手機:“我朋友在催我回去了,樂樂你要不要一起來玩?”
“我還在上班。”季樂安看看制服,沒忘記工作,遺憾拒絕。
“有什麼關系。”顧星喬幹脆拉過他,“你又不是真的來上班的,或者當我邀請你去包廂嘛,門關起來誰知道你有沒有摸魚。”
找的借口砸向自己,季樂安索性認真想了想。
反正工作用的對講機在,有什麼事可以随時找借口離開,摸了!
說走就走。
季樂安咬着順來的水果糖,邊走邊專心聽他的搬家瑣事,時不時含糊回答兩句。
直到餘光瞥見拐角處一道黑影,季樂安眼疾手快拉了把旁邊直愣愣往前走的顧星喬。
擡眼想先道歉。
等看清拐角的人,他閉上嘴巴,哐哐又拉顧星喬後退幾步。
可還是晚了,對方似是因此注意到動靜,轉頭瞥視過來。
走廊拐角處,裴燼予肩背放松地半抵後牆,眼眸懶散微合,視線卻強烈到難以忽視。
他稍一直身,擋住了身後低矮的大半光源。
燈光投出的影子随着動作蔓延,從季樂安的腳尖一路漫到鎖骨,幾乎要密不透風的籠罩半個身子。
季樂安被長睫擋住的眼珠轉了轉,不死心地悄悄擡眼。好巧不巧的,視線又落到那隻熟悉的手上。
他目光一凝,鄭重挪開,隻敢沿面前人身體輪廓囫囵描邊一圈,匆匆收回,生怕在這時候聽到該死的系統提示。
滿心滿眼都在警惕聲音,季樂安沒發現裴燼予同樣在看他,饒有興緻地打量他豐富的小表情。
笑容停在臉上,弧度完美,眼裡卻淡得像在欣賞物品。
裴燼予習慣了目空一切,對無關緊要的人連敷衍都不屑。
如同此刻,過分漂亮的臉落在眼中,他隻有好奇。
等到季樂安又找出什麼無聊的借口,再告訴他自己早就在了,早到能把他說過的話聽幹淨。那雙明亮的眼睛還能不能維持現在的明亮。
他懶得深究這份興緻從哪來,反正大概是最後一次。
“樂樂?”顧星喬茫然看了看氣氛詭異的兩人,還有一旁影子般沒有存在感的陳助理,“怎麼停下了,不走了嗎?”
你們認識?
他差點脫口而出,又覺不像。
因為季樂安已經輕飄飄收回注意,一點餘光都沒有分給面前男人,好似那些異樣都是旁人的錯覺。
沒聽到系統聲,季樂安着實松口氣,挽住點顧星喬的胳膊繞過裴燼予向裡走去。
人走遠,叽叽喳喳的話依舊傳來。
“走呀,我剛剛是在想你說的事情,遇到這種房東很正常,對了這裡的小蛋糕很好吃,待會我幫你點一個,吃了就别難過了,都決定搬出去了嘛……”
他沒再回頭看一眼。
裴燼予蓦地偏移視線,本有些散漫的目光這下徹底落到清瘦背影上,許久未曾移開,閃過一言難盡的困惑。
遠去的季樂安渾然不覺,他隻覺得剛才的舉動太對了。
雖然應該抓住能遇到的所有機會,但顧星喬在旁邊,做任何事情都容易被發現端倪,他實在不想讓人擔心了。
還好系統沒有強制出現。
更重要的是今天已經牽過一次手,看看裴燼予當時的态度吧,“巧合”碰到都能引起那麼大反應,再來一次還不得把他這樣那樣。
當務之急是先保持點距離。
季樂安最大的願望是當個透明空氣,碰完任務就消失那種。
像今天多好,既漲了一點好感,又沒忘進退有度地離開,合理降低一點存在感。
這次他可真什麼都沒做,總不能還記着吧。
季樂安認真思索,暫時放寬了心。
再次轉過拐角,盡頭另一間包廂門緊緊閉合。
他和顧星喬進入其中,都不用人介紹,穿過幾個座位擠進中間,自然地與身邊人交談起來。
如果不是身上還穿着制服,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們是一起來玩的。
眼看已經加上幾個聯系方式,話題發展到結束後去附近爬山看日出。
季樂安剛要興緻勃勃點頭答應,細微的兩聲哔哔在懷中響起。是負責包廂有人按了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