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轉過身來，擡手滑過公主細腰，細細看過，欣賞道:“你倆才是羨煞旁人呢，怪不得小昭被妹妹迷得掉了神魂，原來妹妹身材如此好。”

兩人貼得極盡，不同的體香透過呼吸交融，福琅兩頰的紅暈瞬間蓋過胭脂浮了上來。

唐嘉轉身去穿羅衫，福琅望着她的背影，問：“你哪裡看出驸馬喜歡我？”

“朱彥起初聽到小昭在虹橋上同妹妹親熱的事兒，如何都不信，說指定是外人胡謅的，直到後來他有朋友對他說親眼看到了，他才信，其實也難怪，小昭那樣的性格，若不是掉了神魂，怎麼會做得出來呢。”

福琅不願将自己的苦難說予旁人聽，陸昭冷落她，做局殺她，緻她喪命，這事兒她切切實實經曆過。

“我算是明白了，再正經的男人啊，見了喜歡的女人也把持不住。”唐嘉穿好褙子，回過身來，見公主垂眸沉默，以為她害羞了，繼續說，“我真佩服你，能向官家為小昭求得出京做官的機會，小昭一直有志到南邊州縣去，除了造福一方百姓，他最想的，是讓他母親知道他的能耐。”

福琅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回到清風堂時，正見别朱彥與沈邊月對坐下棋，陸昭觀棋，瞧見公主回來，别朱彥和沈邊月起身。

“這位是？”唐嘉沒見過沈邊月。

“這是沈姑娘，沈卿雲将軍的女兒，也是陸家主母的侄女，恰巧今兒來了，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熱鬧。”福琅朝唐嘉說。

唐嘉朝沈邊月點點頭，她聽說過沈邊月，能馳騁沙場的女子，英姿飒爽，果然氣質與她們不同。

這時别朱彥正從頭到腳打量唐嘉，他覺得這身衣裳正合适妻子，今日妻子妝容淡雅，隻戴玉簪，正應李太白之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兩人對視，唐嘉朝他蹙眉，讓他收收那沒出息的眼神。

不料别朱彥朝她走過來，“我方才托沈小将軍找個牢靠的武者教希哥兒拳腳。”

“那有勞沈小将軍了。”唐嘉說道。

“希哥兒這麼小，就開始學拳腳了嗎？”福琅說着，坐在交椅内，也示意各位都坐。

衆人各自落座，唐嘉笑說：“朱彥覺着希哥兒太嬌氣，要讓孩子學學拳腳練練男子氣概。”

“那此事找沈妹妹正合适，”福琅淡笑着說，“聽官家說，沈小将軍雖是女子，但在沙場指揮作戰一點都不輸男兒，難怪你姨母焦心你的婚事，依我看，鮮少男兒能配得上你呢，若我沒記錯，妹妹比驸馬略小，比我應該大兩歲，若是有了中意的男人，可要告訴我，我真想看看，哪個男人能取得我大钺第一女将的芳心。”

公主雖笑着，但眼神頗為犀利，沈邊月這才慢慢感覺到公主留她在此的目的，直言道：“公主是聽得什麼話了麼？前不久姨母問我可願做驸馬的側室，我當時便回絕了姨母，公主與驸馬恩愛圓滿，就算是我喜歡驸馬，也絕不會插手，更何況，我隻當驸馬是表兄。”

在坐之人詫異，誰都沒料到沈邊月會說這樣的話，更沒料到王氏居然想為驸馬納妾。

福琅才不信這鬼話，她隻相信自己見到的，“沈妹妹說什麼呢？我可沒有這意思。”

沈邊月一時無話，方才是她熱血上頭，冷靜想想，公主确實未說什麼。

福琅瞧她是心虛了，語氣平和道：“我怎麼會擔心驸馬，如此木讷的男人，就算是将他扔到女人堆裡也不見得會眨眨眼，我是替你姨母着急，你姨母每日都盼着将你許配給良人，如今她在佛堂為我祈福，我在外頭自當為她分憂。”

沈邊月不施胭脂，兩頰卻是紅了。

“福琅，”坐在棋枰旁的陸昭說話了，“舅母做了五香糕，你可嘗嘗？”

福琅懂得方才的話陸昭不愛聽了，輕蔑一笑，瞧了瞧手邊案幾上的五香糕，上繪雲紋圖案，精緻得很，正欲拿起一塊時，沈邊月突然站了起來。

沈邊月在軍中待久了，連諸将士都要敬她，她可受不了一點委屈。

“多謝公主招待，我先告辭了。”

不等福琅說話，她叉手告退，大步走出堂門，迎頭入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陸昭擡步往外走，撐了倚在門邊的油傘，去追沈邊月。